知道如今的局势有多紧张。
毕兰可汗躺在那里,问站在一边的长宁:“……我该选谁……我的王杖该交给谁……你觉得我的王杖该交给谁……”
长宁笑了起来:“……交给谁……都不会……交给庆格……吧……”她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毕兰可汗扭脸看她,觉得长宁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可是半只胳膊都都烂掉的伤痛叫他瞬间就忽略了这种奇怪。眸子越发的浑浊起来:“是啊……人都来了……这是示威了……再放人出来……他们就会打起来了……再说了……我也关不住他们了……你叫人通知他们……明天……明天都来吧……我当众交接王杖……”
长宁笑了一下朝一直跪在角落里的几个伺候的人看了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出来之后,长宁问林厚志,“那些都是几位王子的人,你确定吗”
林厚志点头:“汗王已经杖责了原本所有内廷伺候的人……叫再选人送上去的时候,老奴就安排了……”
那就对了。
当天晚上,该得到消息的都得到消息了。
大致的意思都是:……我们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听到‘交给谁’‘交给庆格’这两句。
庆格坐在云姬身边:“长宁那个女人说话还是算话的。她跟父汗建议儿子……”
“愚蠢!”云姬深吸一口气,“她说的话汗王要是都听,凉州早就是靖国的了。做准备吧!汗王的心思莫测,我在她身边守了大半辈子,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是!”庆格嘴上应的快,起身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母亲安心休养,一切交给儿子来办。”
云姬躺着,直到儿子出去,她才挣扎着坐起来。
一切交给你
我还真不放心。
她起身,看向一边的女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女奴战战兢兢,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缩在一边。
云姬呵斥她:“榻上躺着去,不管谁叫,都不准露头。听见没”
女奴又应了一声‘是’,利索的上榻上去了。云姬这才将女奴的衣裳套在身上,头发扒拉的乱糟糟的,出了帐篷,融入了黑夜。
黑夜里,林雨桐最近也常出没。她如今跟蒙放有默契,过了子时,蒙放就等着她,然后换了侍卫的衣服,在营地里能四处的走动。偶尔也跟使臣们见见面。
比如一直没怎么有机会说话的柴同。
柴同比较直接:“臣有罪……臣当日只想着将您活着带回去……至于太孙……臣原本是想着在恰当的时候该陨落还是要陨落的……直到您来找臣之前,这点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太孙要是在这种局势中意外的没了……使团是能保全的……只要金蝉脱壳就好……可是,这种时候,您以这种姿态出现了,臣只能说……臣惶恐……臣有罪……”
林雨桐不是很喜欢这个絮叨的家伙,她直言:“在北康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两个人,一个是陈云鹤,一个是上官淳。盯住了他们,你就是大功一件。我不希望到了要紧的时候,他们给我绊手绊脚……”
“敢问殿下,殿下所言之要紧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柴同看林雨桐,“您觉得,这次的谈判还会有结果……”
“没有谈判,只有你死我活……”林雨桐说着就顿了一下,手在桌子上蘸了茶水写了一下‘凉’字,“还有它!”
柴同蹭一下站起来:“几成把握”
林雨桐没知道回答,却道:“我也是个惜命的人。所以,你该知道,这一次得多要紧……事情如果成了,这之于东宫的意义……”
柴同拱手弯腰,然后下跪:“臣领命。”
从柴同这里出来,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陈云鹤的帐篷。不谈过,她永远不知道太子妃都安排了些什么等着自己。对于太子妃这样的人,有时候叫人很难对她们的行为作出预判。
陈云鹤很惊讶林雨桐这个时候的到来,他跪下来行礼:“请太孙安。”
林雨桐坐下,才叫起,“站起来说话……看你一直像是有话说的样子……”
陈云鹤叹气,“太子妃娘娘要臣带了信给您,您却一直回避臣下。这段时间,臣心里倒是多少有点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