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心肝有点颤,他平时对这位主子很尊敬,当然了,也仅限于尊敬。做奴才的,主子宠着谁,他就得捧着谁。皇后打从在潜邸做福晋的时候,就算不上是受宠的,主子爷给她该有的体面,那他这做奴才的给予尊重也就足够了。今儿这主子爷可有点不对,翊坤宫年贵妃前几天刚生的被万岁爷取名福沛小阿哥出生就殇了,主子爷心里有些不自在。这两天时不常的抽空给小阿哥念两卷经。今儿也是一样,他见主子爷又要念经,就带着人出来了。谁知道等主子出来的时候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会是长春宫。
来了就来了吧,可这帝后见面满不是自己以为的样子。
如今被皇后这么一问,他自己想的就不免多些。
这还就罢了,正想着怎么应答呢,再一瞧,主子爷好似也在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他双腿一崩,身体弯的更低了,“回娘娘的话,劳您动问,奴才惶恐的很。”
瞧把这老东西吓的。
林雨桐不由的咯咯咯的笑起来,摆摆手道:“下去吧。”
苏培盛又是一惊,今儿不光是万岁爷不对,这主子娘娘也不对。临出去的时候他又朝万岁爷看了一眼,就见这位主子爷正满是宠溺的看着皇后,半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我的娘啊!他虽是奴才,但认真说起来,跟皇后也是差不多三十年的交情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笑过在御前,这叫失仪!
心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出走。等出去被风一吹,头脑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主子的想法做奴才的想不透,也不能往透了想,等真的有一天把主子琢磨的透透的了,估摸着也就在主子身边呆不成了。所以今儿这反常的事,就不能往深了想,也不该往深了想。他如今要反思的是,自己跟在主子爷身边,竟然连这种反常的一点征兆都没发现,这才是真正该重视的地方。
他开始反思,是不是从四爷的奴才变成了万岁爷的奴才,叫他开始不谨慎起来了。这可不行,这可是会要命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冷汗淋漓。
在屋里面对面相互打量的夫妻,不用想也知道那奴才这会子会怎么想,毕竟是陪伴了一生的老人了,什么都会变,就是这秉性是变不了的。林雨桐也是见到故人高兴,忍不住促狭的想逗逗他。
这会子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林雨桐拽着四爷的手叫他坐在床沿上,“叫我瞧瞧……”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张脸。
四爷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下面的胡子,多少年都不续须了,这个小胡子还真有些不习惯,“要不要剃了”
这个不是重点啦!
林雨桐凑过去低声道:“怎么个情况”
她这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就来了。
四爷此时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有些复杂,里面甚至是多了一种就感激的东西,“幸亏有你……”要不然自己真就成了这个倒霉蛋了。
林雨桐盯着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跟着面色一变,“没有弘晖,没有弘昀,没有莫雅琪……那还有谁”问完也不等四爷回答,“如今是哪一年”
“雍正元年。”四爷说着就不由的怅然,“去年是康熙六十一年,皇阿玛是去年十二月二十驾崩。”
林雨桐算是明白了,“如今有弘历……”
这个名字叫四爷脸上的表情不自在了一瞬,这个败家子他一直都不觉得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有弘晖哪里会有弘历的事可如今长成的皇子只有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还有个年氏所出的阿哥叫福慧的,如今才三岁。前几天年氏又生了一个,取名叫福沛,却没想到当天就殇了。听桐桐说到莫雅琪,他也有些伤感,那孩子已经不在了,追封了和硕怀恪公主。
“你要是想见,叫弘时过来一趟吧。”四爷试探着问了一句。弘时是弘时又不是弘时,那个弘时在桐桐身边长大,与亲生的并无不同。现在的弘时有自己的额娘,也早就成亲了,如今都是二十岁的大人了。
林雨桐揉揉额头,不知道是真头疼还是即便回来也没见到自己迫切的要见到的人的失落,总之心里很不自在。
四爷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林雨桐的脊背,“想开点。这次见不到,许是机缘不对。”
林雨桐也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