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泽将沈月仪拉到厢房,然后坐在塌上,自顾自便开始脱衣服。
沈月仪见他如此举动,连忙转过身去:“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方瑾泽看她这个样子, 知道她定是想多了,无可奈何地说:“你转过来。”
沈月仪虽然心中也是很想看方瑾泽如今的样子……
不过还是要矜持一些:“我不!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方瑾泽无奈,只得说:“我穿起来了,你转过来。”
沈月仪转了过去,却看见方瑾泽着上身坐在塌上。
她满脸惊愕,因为他看见方瑾泽腰间有一个伤口,血肉模糊,一看便知伤得很重。
沈月仪这时也顾不了许多,她走到方瑾泽身边,半跪下去,为方瑾泽检查伤口。
伤口极深,一看便知是箭伤,而伤口周围发黑,说明箭上有毒,若不即使处理伤口,把毒素清除,恐会有性命之忧。
沈月仪既惊讶又心疼,一边心翼翼地帮方瑾泽处理伤口,一边问他究竟是何人所为。
方瑾泽叹了一口气说:“是昨天夜里,有黑衣人夜袭,我追了出去。不慎中箭。”
“那毒箭”
“我自己拔的。闪舞”方瑾泽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沈月仪听得却心惊。
方瑾泽说得倒是轻巧,身中毒箭,寻常人当即就受不了了,可方瑾泽却还撑了那么久才说。
沈月仪拿出刀将伤口剜开,取出藏于血肉中的箭头。
她的手轻轻颤抖,这一刀下去,箭头是可以取出来,可方瑾泽却要受剜骨之痛。
方瑾泽看出她的犹豫,一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怕,你尽管下刀,我忍得住。”
沈月仪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能按方瑾泽说的去做。
沈月仪心一横,利落下刀,犹豫不决只会让方瑾泽承受更多痛苦。
刀入血肉之时,方瑾泽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住极大的伤痛,额上青筋暴起,却还用眼神鼓励着沈月仪,示意她继续。
沈月仪不再看方瑾泽,专心取箭,手起刀落之间箭头便被剜出。
她赶紧为方瑾泽止住血,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方瑾泽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舒缓了下来,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对着沈月仪挤出一丝微笑:“你做得很好。”
沈月仪抬头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眼中的心疼让方瑾泽心中一动。
方瑾泽握住她的手说:“你看,若是没有你,恐怕我就没命了。”
沈月仪把头低下,话语中还带着一丝责怪:“但愿不要再有我为你疗伤的一天了。”
方瑾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含情看着她,良久不语。
沈月仪仔细观察了伤口,虽然箭头已被拔出,但毒素尚未清除。
她突然想起之前月长情留给她解毒的月宫灵石,自从方瑾泽最后一次为她解毒之后,他便将月宫灵石交给沈月仪保管,沈月仪一直随身带着。
沈月仪拿出月宫灵石,放在方瑾泽伤口之处,催动内力,为他解毒。
沈月仪虽然体中有些强大的内力,但她还未完全掌握运用之法,每次只能运用极的一部分,还没有半刻钟,沈月仪便已经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方瑾泽见她如此,皱了皱眉头,打断了她的动作:“用灵石解毒对身体损耗极大,你先歇一歇。”
沈月仪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毒性霸道,必须马上解,我没事”
说罢又开始运功为方瑾泽解毒。
方瑾泽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
沈月仪感觉自己的内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被灵石吸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险些支撑不住。
可她始终都没有放手。
她越是知道灵石解毒不易,便越不能放手。
当初方瑾泽一次次为她解毒,不知损耗了多少内力,可他却只字不提,如今轮到了她,她也甘愿为方瑾泽去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