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武宗硕果仅存的黑袍长老发须皆张,直言杀气逼近,寒武宗十数人纷纷起身,攥紧了武器。
杀气越来越近,无情的大漠变得更加森冷。
“咻。”
忽然间,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箭矢如携奔雷之势,瞬间刺破漫天沙帘,洞穿了一名青袍护卫的喉咙。
所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都用不着王希下命令,炸裂也似地散了开来。
人们紧张得心跳如擂鼓,却没有人敢大声呼叫,此刻敌人在暗我在明,谁都明白,谁大声喧哗引起注意,便是下一个被箭矢洞穿喉咙或者心脏的人。
“阵起!”
休息时黑袍长老便已在周围插上了六六三十六道阵旗,此刻随着大长老一声低喝,三十六道阵旗登时化作一团火光。
三十六道火光冲天而起,相辅相成,以驴车为中心方圆六十丈,寒冷陌生的大漠上空登时亮如白昼。
隐于暗夜中的十余黑衣人立马浮出水面,映入了人们眼帘。
“杀。”
肃杀之气骤起,十余道箭矢墨也似泼来。
“呼!”
黑羽在前,白刀在后!
寒武宗一方才刚刚抵挡下十多道黑色羽箭,十数把雪灿灿的大刀便汹涌劈来。
黑衣人训练有素,拔刀时无声,落刀时亦无声!
“铿锵!”
金属交击,刚一照面双方便有三人中刀倒下。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修行界,在冷漠无情的大漠中,人命从来都不值钱。
陈常惺斜靠在驴车轮子上,手中无剑,只是拿着一张干饼。
他冷眼旁观,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
寒武宗的人本就没有指望他能发挥出什么作用,那些黑衣人也好像忽略了这么一个“吓得”缩在驴车下的驴夫。
火光映射下,刀剑闪烁着刀光剑影,映亮了陈常惺的脸面。
眨眼间寒武宗一方已有两人中刀身亡,三人挂彩,陈常惺却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依旧在冷眼旁观。
他与寒武宗没有半点关系,更没道理去点评双方谁好谁坏,他要做的仅仅是保护柳诗诗而已。
只要柳诗诗不出事,他便不会出手。
冷眼旁观之余,陈常惺发现王希的儿子王三郎倒是教人有些意外。
寒武宗被灭,共有十六人逃出,除了现任宗主王希,黑袍大长老,柳诗诗,以及三位护法、八名男女并存的弟子,还有老爷子的一对孙儿女。
与宠溺孙女王开心不同,老爷子对唯一的孙子王常靖十分苛刻。
王常靖三岁之后便开始接受老爷子制定的魔鬼修行训练,几乎从来没有过同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
老爷子从小就给王常靖灌输一个道理:“李双金那小子重情义,救了咱寒武宗不止一次,如今既然李双金求到了咱们身上,咱们哪怕抛却一切也当还他的情。接下了柳诗诗,李双金在世还好些,一旦被仇家所害,寒武宗必将迎来一系列的打杀浩劫。爷爷只有一对孙儿女,你妹妹是个女孩子,所以未来保护寒武宗的重任就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是恨爷爷,爷爷理解,只是爷爷希望你明白,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情义’二字,咱们老王家欠人家的,就必须还人家。”
王常靖龆年之后,老爷子便开始用金刚拳锤炼他的体魄,每天挂彩不少于三十处,挨揍后还不能安睡,需要钻进腥臭无比的药缸里浸泡上足足五个时辰,第二天继续接受金刚拳的锤炼,然后再进入药缸里浸泡,如此反复。
王常靖舞勺之年,老爷子将他一个人丢尽了诺大的江湖里,让他一个人在胡沙境闯荡,若是闯荡不出个名头来,便不准回来。
及冠之年,王常靖又被老爷子扔到了江东境与胡沙境的边界当一名普通士卒,在与江东单家军的战斗中不断锤炼。
江东单家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