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和沈白焰在莫少林的宅子里住了三日,然后启程回去了。菱角在门外守着,见流星抱着蛮儿上了大马车,丫鬟们一个个在门口站定之后,便搀着宋稚上了马车。
沈白焰则翻身上马,与马车并行。
这一行人与来时没有任何的分别,只是在他们去后半个时辰内,草木随风而动,似有异样。
暗处潜藏着的守卫,像是蚯蚓一般,悄无声息的化进了泥土里。
十里之外的一处松动泥地里,忽拱出两个土包来,两个肤色极白的少年从泥地里钻了出来,他们的相貌如出一辙,显然是一对双生子。
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棕色短打衣裳,动作一致甩了甩头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连手扬起的高度都一模一样。
一丈之外,素水正坐在廊下喝茶,她看着清闲,实际上也是刚才忙碌好,回到余心楼还不足一刻钟呢。
“王爷和王妃还有公主可安然离开了”素水问。
“是。”说话的这个少年叫做乌狼,他鼻尖上有一粒黑痣,另一个在旁沉默不语的则叫做乌狸,他鼻尖上无痣。
“那两个和尚呢”素水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碗茶,招手让乌狼和乌狸来喝。
乌狼咕咚咕咚的喝完了一碗茶,对素水道:“那两个和尚在暗中窥视着,见王爷他们走了,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乌狸听见那个壮实些的和尚低声说了一句,‘那齐羽怎么办’”
乌狼睇了自己的弟弟一眼,乌狸上前一步,拱手道:“属下在地底下,听声模糊,隐约听到齐羽二字,不知道确切是哪两个字。属下猜测,说得应该是那个小和尚的俗家名字。”
“弃婴如何有俗家名字难道身上留有什么身份证明”素水捏着茶杯,缓缓转动,问。
“这,属下无从知晓。”乌狸和乌狼垂首,道。
“好了,你们二人守了这些日子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素水吩咐道。
‘齐羽。’素水在心里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若是琪予呢这可太像皇家血脉的名字了。这一辈刚好从玉字,当今圣上的表字,便是琅兴。’
素水细细的想着这种可能性,‘不对。若那小和尚真是八皇子的孩子,十二皇子此举究竟是何意有意引着沈白焰去救八皇子的孩子’
她目光一凝,足尖在石凳上一蹬,跃了出去。说起来,菱角的轻功还是素水教给她的,既然是师父,素水的轻功自然要更加精妙、娴熟。她这一跃,茶碗里的茶水只是微微一震,人却纵出去好远。
在她离去之后,一个女子悄悄从假山堆里探出脑袋来,一身白衣,浓眉飞扬,一瞧便知她是冉韫。
冉韫因处处打探着宋稚的事情被素水狠狠的训斥过许多次,只是她不肯悔过,甚至在沈白焰面前表露心迹。
她终日穿一身白衣,只因为沈白焰的名字中有一个‘白’字。如此情意深重,在沈白焰眼中却如同笑话。
沈白焰年幼时只与素水、飞岚二人交好,与冉韫虽也说得上自小相识,可男女之情真的是连半分都没有。
沈白焰自不会接受她,若她是寻常奴仆,早就被逐出去了。只因为冉韫从小在余心楼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熟悉,若是放了她,说不定会漏些什么出去。
所以沈白焰只是下令不许她再出去执行任务,只待在余心楼里头做些文书和洒扫的活计。
冉韫心高气傲惯了,如何能忍从她手下出来的暗卫现如今一个个都爬到她头上来了,冉韫这双拿惯了刀剑的手,怎能拿笤帚
素水一向警觉,冉韫不敢靠的太近,只是遥遥的瞧见乌狼和乌狸在向她汇报些什么,并未听见一字半句。
可见到素水临去前脸上的神色,冉韫总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事了不得了。
‘那又如何呢’冉韫有些颓然的想,‘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筹谋,也不可能在王爷身边伺候。’
她前些时候得知太后将身边的一个宫女赏给了沈白焰,心下倒是十分艳羡。
冉韫有一身武艺,本能如男子一般在沈白焰手下挣出一个好前程来,可却因为爱慕之心而盲了眼睛,爱一人痴至如此,丧失自我,说起来也是可怜可叹。
沈白焰虽不准冉韫再出去执行任务,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