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峥的伤势怎么样”宋稚见逐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腾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替我挡了一块大石。”沈白焰瞳孔失了焦,像是在回忆,他又看向宋稚,声音听起来十分干涩,“吴大夫说,他的胳膊日后就是养好了,也不比从前了。”
“大夫够不够,要不要从外头再请一个来”宋稚的眼神闪了闪,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时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沈白焰。
“不,吴大夫应付得来。此事不要声张。这些人先在府里养伤,此事不要外传,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人谁沉不住气!”沈白焰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可宋稚听出了他怒极的情绪,更是被他话里的深意给惊着了。
“你的意思是,此事不是意外”宋稚揽住沈白焰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顺势偏头去看宋翎,见他身上除了泥点子外,只有衣衫下摆沾了些许血迹,应当没有受伤。
沈白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竟躲开了宋稚关切的目光,走到一旁的柱子旁,愣愣的瞧着雨帘。
宋稚正奇怪着,又见宋翎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白焰和宋翎见吴大夫这儿渐渐不需要人手帮衬了,便与宋稚一道回了内院,茶韵早早让人备好了热水,只是不知宋翎也来了,索性正院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热水房的锅子又大,再烧一桶热水也只需要那半盏茶的功夫。
待沈白焰沐浴更衣的时候,宋稚才发觉他身上多少受了点皮肉伤,被长发盖住了瞧不见,其实背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血口子。
宋稚心疼的要命,忙用干净的纱布沾了一点金疮药,轻柔的点在伤口上。
有些伤口上还有细碎的沙砾。她猜测,沈白焰背上的伤是被山体崩塌时产生的碎石子划伤的。
“茶韵,记得吩咐人去瞧瞧我哥哥,看他有没有需要上药的地方。”宋稚瞧着沈白焰背上细密的伤口,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宋翎。
茶韵隔着屏风应了一声,出去不知道吩咐了哪个丫鬟,便返身回来将沈白焰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了出去。宋稚见茶韵的身影隐在门后,便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将房门关上了。
“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头绪”宋稚重新拿起纱布和金疮药,替沈白焰尚未没入水下的伤口擦药。
沈白焰原本是闭目养神,听到宋稚这话倏的睁开了双眸,明明置身热气腾腾的室内,他周身的气势却让人胆寒。
“有人想让我跟我父母一样的死法。”
宋稚手一僵,俯下身来环抱住沈白焰的脖颈,为了不惹沈白焰无端伤心,宋稚从未问过他父母去世的缘由。
她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不少沈长兴与崔蔓的事情,他们两人是如何去世的亦有所耳闻,她原以为是桩天灾,现如今看来,似乎是另有内情。
“憬余。”宋稚的唇碰了碰沈白焰的肩头,无声的安慰着他。
沈白焰湿漉漉的手捉住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轻柔的抚了一下,他瞬间觉得安慰了许多,轻轻的说:“若晖与我不是一辆马车,我在前,他在后。在我途经那个山尖的时候,恰好响起巨大的雷声,随后山便塌了。”
宋稚听得心惊肉跳,沈白焰觉察到她的手缩了缩,便紧紧的抓住了。
“这雷声叫我心生疑窦,所以便出了马车,见那漫天的石块和着雨点落下来。天色阴沉,视线昏暗,所以有些人躲避不及,受了伤。索性他们有武功傍身,没有伤了性命。”
“那你为何认为此事有蹊跷”宋稚问。
“若晖说,他在那雷声之中听到了爆破声,未受伤的人留在京郊察看,在有几块大石上发现了火药的痕迹。”沈白焰从浴桶中起身,随手拿过一旁的汗巾在身上擦了擦,就打算穿上衣衫。
宋稚在他未受伤的腰侧拍了一下,阻止他穿上衣衫,道:“药都被你擦掉了,我要重新涂。”
沈白焰乖乖的站着让宋稚擦药,等那药在伤口上结成薄薄的一层壳后,才穿上了衣裳。
“何人所为,你可有眉目”现在四下无人,宋稚忍不住靠在沈白焰胸膛上,听见他胸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论是谁,我想那人定是知道我父母当年去世的事情,才会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