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地,烈日当空,草木尽枯,鸟兽尽藏,此处已连续九个月未下一滴雨。乐居村中,本是靠天吃饭的村民们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早已干涸的河床,那里到处都是裸露着的圆滚滚的大石头。衣衫褴褛的村民在河床上轮翻疯狂的刨着,他们已这样刨了多日,但一两丈下去,也只能见着有些许湿润的泥沙。大家失望极了,看着当头的烈日,嗓子早就干了冒烟。
“我看,再这样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张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是啊,是啊,这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惩罚我们这些贫苦的百姓。”李五也接了口。
“苍天啊,救你可怜可怜我那快要临盆的妻子吧,救您老人家,下场雨,给条活路吧。”张文武先是愣愣的看着干裂的大地,然后又一下子跪在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河床上,一下接一下的向着太阳的方向叩头。
“唉,可怜哪,老婆要生孩子了,可这一口水都没有,这让大人小孩怎么活啊。”周围的乡邻看着张文武,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只在心里默默的向上苍发出祈祷,莫说怀孕的女人,病重的老人,这苍茫大地上,早在一个月前,就没有一家能拿得出一口清水的了。有钱的,早就携子带女的逃离了,在外乡有亲戚的,也搬了家,现在还留在村里的,也只有这群没钱没依的人了。
忙了一天,又是没有收获,大家气馁极了,纷纷拖起自家的锄头、镐子等工具,拖着疲备的身体往村里走去。
张文武跟在众人的身后,慢慢的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大着肚子的阿兰。从河滩走到村庄,他觉得这条路异长的长,长得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他又觉得这条路特别的短,短到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家门口。
张文武轻轻的推开自己家的柴门。听到门响,阿兰挻着肚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两手空空的丈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快坐下歇会儿吧。”
看着阿兰干裂得已经往外渗着血丝的嘴唇,张文武鼻子抽了抽,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脸,肩部便剧烈的起伏起来,随后,呜呜的哭泣声从指缝间飘了出来。
阿兰慢慢的走过去,将丈夫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肚子上,伸手轻轻的磨娑着。肚子轻轻的动了动,是肚里的孩子。感受到孩子的胎动,张文武轻轻的抬起头,将手放在妻子的肚子上:“孩子啊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太阳西下,一抹血红的光穿过破旧的窗棱斜斜的射了进来,把屋里抱在一起的夫妻两人,印得满身金光。
一丝凉风进来,夫妻两人抬头望向窗外,发现院里那棵大大的柿子树的叶子,轻轻的动了动。
“起风了”张文武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的确,那柿子树的叶子,真的又动了起来。要知道,这可是这九个月来,第一次起风。
“我们出去看看吧。”阿兰说。
“好。”张文武牵起阿兰的手,慢慢的往院子里走去。一阵阵凉意从天边飘来,那风也由微微只能推动树叶的力量变得大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些掉在地上的树叶也卷了起来。
“是要下雨了吗”阿兰激动的说。
“来,阿兰,你来屋檐下坐着,我去把家里能装水的东西都搬出来。”张文武看了看天边涌起的黑云,兴奋的说。
扶着阿兰坐下后,张文武把家里凡能装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在檐下一字排开。然后又跪在院子里,冲着乌云升起的方向:“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赐我们雨水,感谢老天爷显灵救活我们一家。”
乌云很快就涌到了村子上空,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叭咔”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便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张文武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头,不一会儿,身上便被浇了个透湿。
阿兰坐在檐下,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接住天上掉下来的雨水,等手里积了一小口,便往嘴里送:“好甜啊。”
是啊,久旱逢雨,好甜啊。村里早已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的檐下都摆满了缸缸罐罐,所有的人都跑出了屋子,跑到了院里,然后大家又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