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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浪声脚步声,船只摇动,人影移动,船舱里和各个角落都在审讯海盗,他数了一下,算上他至少八处,八个骑士。
琴察跟独眼龙班农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两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表情严肃。
最后琴察跟艾尔文回话:“我,我……我,哪怕是必死,我也绝不出卖兄弟……”
死鸭子嘴硬,可是你还没死呢
没死,就可以被撬开嘴。
艾尔文看着琴察船长,目光安静,没做回答,坐在侍卫搬来的小凳子上,立起双手大剑,静静等待。
有的时候,不说活比说话的效果好,有的时候需要沉默积淀,如烹小鲜,火候到了,味道自然就出来了。
太阳升起来,照在脸上火辣辣地,琴察船长的思绪在疑惑与绝望之间来回飘荡,败的太快,太突然,让他有些难以适应,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是不是在想到底哪里出错了别担心纳霍尔没有出卖你们,黑暗之中他那双明亮的贼眼也没看错,相反,你们会中计,恰恰是因为他看得太准,太有把握了,所以飞蛾扑火,义无反顾。”艾尔文说道,仿佛担心打断琴察的思绪,声音像海风一样轻盈柔弱。
“你觉得很困惑,行动为什么会被猜到,足够快速,足够突然,足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有别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是骂你是贼,而是说本领主一直惦记,哦,不,咳,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提防着你们,但是都差不多。”
“黄昏那场送别是不是很有仪式感,专门为你们表演,看到骑士北上,是不是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大把金币十拿九稳埋伏到凌晨,很难熬啊,别在意,月黑风高的日子你大概习惯了,那是你们最佳的发财时间点,本领主在说自己差一点没熬住,以为预测错了,你们不来了。”
艾尔文说完,抬头看了看满船的俘虏,嘿嘿地笑了起来,阳光下,笑容灿烂,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你是不是觉得本领主被海盗盯上应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担惊受怕,处处防范,是弱者思维,我们看似在防守,其实是一招进攻的棋,请君入瓮,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琴察在抬起头来,第一睁眼看了一眼年轻的领主,目光深邃,语气平静,拄剑而立,气势如渊水深沉,如高山耸立,跟实际年龄十分不相称。
他的目光里是最深的疑惑,王都走来,熟谙各种阴谋诡计的的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但是,看看那张脸,俊美如女子的流线脸庞带着未完全褪尽的稚气,嘴角毫不掩饰地挂着计谋成功后的得意,就是一个半大的贵公子哥。
琴察仔细聆听一会儿,看了一眼船头的昔日部下,包括独眼龙班农在内,无人敢正视他的目光。
他们本来是高高昂起头颅的野草,现在却是修理过后脑袋低而圆,圆而平,整齐规矩的蔬菜。
船长咽了一口唾沫,朗声道:“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想让本船长去做挖矿的奴隶门想都不要想。”
硬气的声音回荡在甲板之上,海盗们一起视线一起聚焦在船长和年轻的领主身上,脚步停顿,审讯声戛然而止,唯余呼呼风声和惊涛拍岸声。
不用去蹲矿洞,这条船也需要奴隶,艾尔文冷笑着拍了拍船长的肩膀,“士可杀不可辱,有志气。”
高声赞赏一句,接着语气一转,他鄙视道,“可惜你只不过是一个粗鄙凶残的海盗罢了,如果高贵而不可侵犯,当初为什么要做海盗呢,虽说是船长,可当初还不是一个人见人欺的底层渣滓”
琴察船长涨红了脸。
“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而且我还特别理解你们。谁生下来不是干干净净,跟海盗这门古老的犯罪行业八竿子也打不着。”
“至于,回想当初,有人霸占家里赖以维持生计的几兰亩薄田,有人的好妻子好妹子或者好女儿生的好成了村花入了谁家纨绔的眼,面对咄咄逼人的税官一气之下抄了刀子,家里揭不开锅砍了领主一棵树或者偷了一只鸡之类……不管大事还是磨人的琐碎,反正乱七八糟的倒霉,阴差阳错也罢,这就是命也成,走一步苟且一步,糊里糊涂地成了海盗,混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