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屋外陌生人的声音,莫飞羽微蹙着眉,脸色不郁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腻人脂粉香气,警惕地望向四周,查了查动静,而后沉声问道:“你是谁”
外面的人停滞了片刻,并未立即作答,却用一种异常坚硬的东西,狠狠敲击了几下柴枝门,而后一股刺鼻而呛人的古怪味道钻进了屋里,教莫飞羽连连咳嗽了几声。闪舞旋即似猜出了来人身份,放松芥蒂大步走了出去,并反手虚掩上了房门。
突然造访的玄衣客戴了一顶黑斗笠,遮住了面容,手中握了一支长长的蛇纹石烟管,一撮干草被填充在管口,白烟袅袅中散发出怪异气味,迷蒙了人眼。
“不请老夫进去坐坐吗”玄衣客步履稳健,躯干精瘦却结实有力。他隐藏了容貌,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一些:“上君子在六界素有守礼美名,这待客之道却教人侧目!”
“您老的名头也不小,还不是一样名不副实,做了大婆逻紫塬宫的追随者”莫飞羽嗤之以鼻道。
玄衣客未做反驳,就着烟管狠狠吸了一口:“天道不公,不佑良善,心死之人,欲赌上身家性命,向其讨要一个说法,何罪之有”
莫飞羽被他凌厉的气势震惊了,英俊面容浮上一点讨好笑意:“咱们二人亦算得同盟之友,今后还要相互照应才是!”
“上君子为正道表率,老夫高攀不起。”玄衣客冷哼一声,直接拒绝了:“你我交情浅薄,如今同事,不过各取所需罢……待大业完成,日后亦不必相见了!”
莫飞羽知他天性高傲,且很有些本事,看不起自己的行事做派,耸了耸肩,也懒得与他作口舌之争。
“东西带来了吗”玄衣客使灵法收了烟管,双手背在身后,脊骨挺得笔直,站出了苍松模样。
莫飞羽见这人如此直接,想来不欲与自己多言,心中不爽,脸色也难看了几分。遂从怀中掏出一只深蓝色绣花荷包,直接扔给了他。
嗅到荷包上浓重的脂粉味道,玄衣客声色更沉。他打开系绳,倾倒出里面光润如玉的小东西,握在手里反复把玩几回,倒似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温柔而小心翼翼:“中州翼族的精气元魂竟是这般模样”
“这东西蕴藏了一族之长的半生修为,也是身份象征,族中图腾。若有遗失,阖族将无法传承,上官蓉月也必成为中州的千古罪人!”莫飞羽看着他,怜香惜玉叹了一声:“真有些不忍心啊……”
“她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玄衣客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上君子待众女弟子尚且心狠手毒,此刻又何苦惺惺作态”
莫飞羽眼中杀气满满,嘴角微扬讪笑着:“我惊喧派的家务事,却与旁人何干”
玄衣客懒得同他啰唣:“圣王答应你的东西,事成之后自会送上!这些时日你暂且在锦溪宫待着,勿要四处走动,延误了我主大事。”
莫飞羽自是应下来:“本谷主还有一个条件!”他抬眼看着面前人,英俊的脸有些扭曲变形。
“说!”玄衣客见他又提要求,明显有些不快。
莫飞羽咬牙恨恨道:“我要封竹箐。”她是他的大弟子,也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人……他待她一向不薄,那人却说翻脸便翻脸,丝毫不念旧情,还害了自己身败名裂。此仇不报,此怨难偿,此恨难消。
玄衣客低头思忖了片刻,料想他谷中之事,由他处置亦算合情理遂点头应下来:“可以!此事老夫自会向圣王禀明。”
见他允可,莫飞羽铁青的脸色终于平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