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年来,须弥山日月更迭,随时间沧桑浮沉。只因上古尊神默默守护,这里逐渐成为六界九州的世外桃源。大千生灵纯真自然,山河苍峦古朴幽静,去一切贪婪恶念,繁育仙境乐土。
而这一日,须弥山的天却从蔚蓝澄清变成了前所未有的一片赤红。一向称职竭力的旁观者魔族四皇子轩辕北暻临去前满脸惊悚的吐了吐舌头,暗叹道:今次,大罗天主却不是怒了,而是铁了心要大开杀戒。
此时,山岗静谧。杳杳的风仍在不紧不慢的吹着,空气里却带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尊神逆风而行,华发翩飞,满面戾气,已经不复神的慈悲样,而化身地狱修罗,步步紧逼!彼时,陆压周身的煞气,连向来任意杀戮恶行的南界妖王也不免胆寒。
天幕,血红欲滴。对立的两面,蓄势待发……
“银姬,你若不能克制身上的蝶恋花毒,你我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万丈金尽数敛了神情中的狂妄轻慢,声色有些微的颤抖。
满脸血迹,眼神浑浊的女子心一横,尖利的指甲对着自己腿根便是一剜,生生挖出一团血肉,终回复了一点神志。而后覆手化出袖剑一阙,气息却有些不稳:“帝尊,当年灭姬蛇一族,您为何独独留了我”她痴痴的望着氤氲紫气中白衣华发的尊神,寻一个等了七万年的答案。
尊神站于逆光处,仅留清冷的轮廓:“盏虚甘面壁十年,求得本座饶你一命!”
闻言,银姬脚下一浮,脸色苍白一片:“竟是他……”而后,心中苦痛与失落纠结,独留悲戚一笑。
尊神缓缓向前一步,眼中皆是寒意:“四门阵在何处”
银姬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跌跌撞撞后退一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尊神再向前一步,厉声道:“芷洄又在何处说——”
银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头痛哭:“陆压,你别逼我!”
尊神嘴角牵起一点凉薄的笑意,平静道:“本座现下给你两个选择,自毁妖元——还是死”
银姬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目中湿润一片,她狠狠压抑着心中的,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结界中红色的身影,咬牙切齿的说:“即便死,我也要拉她一同尝尝焚身的痛苦滋味!”
尊神却冷冷一笑:“有本座与她解毒,便只有快乐,何来的痛苦”
银姬心内慌乱,却仍要强作镇定道:“她的蝶恋花毒已深入骨髓,你若执意与她行房,日后她必将成为淫荡污秽之人”
尊神眸光微动,不答反问:“银姬,为何当日你不惜触犯神怒,也要对本座用此药”
银姬猛然抬头,脸上大惊:“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明白,你当然明白……”尊神面色清冷,幽幽道:“蝶恋花毒为姬蛇族秘药,世人皆晓它摧毁人性、迷失人心而无药可解的阴毒霸道。闪舞但又有几人知道,它真正的厉害之处并非是让人忍受永无止境的痛苦。而是——中毒之人此世只能从第一个解毒者身上寻到——的快乐!”
银姬满面惊骇,杏眼大睁,颤抖着双手却无法言语。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那他当日佯装中计,服下此毒……
“七万年前你使尽一切手段,在本座身上试用此药!而本座当年,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受了你这番心意。”尊神停顿了片刻,望向岩上沉睡的女子,目光深邃幽暗:“万金难觅的蝶恋花,实是入情者为了得到心仪之人使用的最下作却又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它以情为引,以欲作毒,若中毒之人对解毒之人无意,那蝶恋花便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让中毒者生不如死!反之,则是世上最厉害的情药,只需微末便能一解男女的渴慕之苦,从此共享世间极致的乐!”
银姬绝望的瘫软在地,脸上泪痕与鲜血交织,更显落寞凄凉:“当年,你宁愿忍受那欲火焚身之苦,也不愿碰我……如今却怀了慈悲心,屈尊为一个卑贱的妖族女子解毒,难道不怕破了清修,损了神格”
白衣华发的神目露寒光:“你想要试探些什么求证些什么……你又对本座了解多少”
银姬咬唇不语。在陆压面前,仿佛一切手段、心机都似被晾晒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尊神却笑了,嘴角微扬足以笑容峻岭山巅上不化的冰雪,但那笑也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