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星君目瞪口呆:“就这样解决了”他苦思冥想、冥思苦想地伤春悲秋大半日,原来不过在少女三言两语之间。
“阁下以为呢”单灵夕促狭道:“难道真要拿着佛祖那坏小子的废纸,在陆压面前高高在上的宣一遍”……少女突然打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耿介到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星君他老人家。
“我哪会这样做”太阳星君老脸一红,粗着脖子哽道:“我可没病”
单灵夕道:“我不信!”
耿直的星君又扎实地挠了挠他乱蓬蓬的头,而后大掌重重一把往少女身上招呼去:“被你发现了,好讨厌!”
单灵夕哑然!她定是碰到了一个假神仙。
本是一日便能抵达的路程,因捎了圣盈姑奶奶的拜师礼,一行人直到第三天巳时,才到得传说中万物生灵汲汲仰慕,座落凡间的天界圣地。
清晨的须弥灵境沐浴在淡淡暮霭中,如梦似幻。
那山,却又不像山,仿若藏在云里梦里的秘地,伸手触摸间,便会散了、化了。隐隐孤峰苍翠,袅袅圣光普照,活泼的飞灵起伏之中,失了影踪,好似从不曾来过。虔诚的寻缘人,一步一叩首,浴着暮鼓晨钟,将尘世之心遗落在求仙问佛的虚无缥缈中。
“所谓执念,不过是放不下,而求不得,参不透,又解不开!”清秀儒雅的书生衣衫褴褛,只手握卷,斜倚在破败不堪的茶棚一角,零落的锅盆碗盏与主人的故作优雅、出口成诗相映成趣。
那茶棚仅以茅草为盖,凤尾竹为架,风雨皆惧。它惨兮兮地偎在鬼斧神工的须弥山旁,显得异常单薄寂寥。入口屋檐下斜挂着一个棕黄色的钱缸子,只稀稀落落几十枚铜钱。门楣处,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大小不均的竹木牌,右边木牌上刻着风神洒荡的五个大字“不俗即仙骨”,左边木牌上却半字也无,原来竟是一副残联。
内里,积尘厚重的桌椅物事,颠三倒四的平常人生。
火光明灭的灶间天地,一口大肚子铁锅被架着反复煎熬。
在众人嫌弃的眼神中,单灵夕一脚踏入这须弥山脚下唯一的休憩之所,面不改色的一屁股坐在肮脏的长凳上,平淡的吐了两个字:“糊了!”
蓝衫子皱巴巴、补丁重补丁的白面小生从书卷中缓缓抬起头来,迷茫的问:“什么糊了”
单灵夕向灶边一瞥:“锅糊了,茶糊了——想必人也是糊的!”
那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忙弃了书卷,跌跌撞撞地飞奔向灶台,再手忙脚乱的抬锅、掀锅、砸锅……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跳着脚,搓着耳朵,连呼了几个“烫”字。
单灵夕怜悯地看着他一张净白的脸涨得通红“你确定是开茶馆,而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书生一番补救无果,正是心情郁闷,待回句嘴。抬头却看见不远处以山水为幕,而令山水为之羞色的红衣女子,瞬间闪了舌头!
“单灵夕!”刺耳的女高音乍响自茶棚外,高贵无华的玉帝幺女圣盈公主,不情不愿的跟过来,委身肮脏地,叉腰横眉怨道:“这么脏的地方你也能凑过去,不要告诉别人——本公主认识你!”
单灵夕抬手,身微倾,用袖角一拂左侧的长凳:“不脏了,坐罢!”
圣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脸嫌弃道:“哎呀,你竟如此邋遢!”
单灵夕极自然地理了理干净如初的袖角,不动声色。随口一问:“星君呢”
圣盈大咧咧坐下,脸色如便秘般:“折腾了大半日,累得他狗似的。现下,恐是叫山去了!”
单灵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星君他老人家,能活这把年纪也着实不易!”
被冷落的书生凑过来,礼节周到地问:“敢问诸位,是神、是仙,还是妖”
闻言,这边厢,有人不高兴了。
“呔,你这小子!”圣盈猛一拍桌子,怒斥:“本君乃天帝之女——圣盈公主,一向行事低调,休得多问!”
书生虽被这一惊一乍的气势和厚脸皮的低调险些闪了腰,但显然对圣盈高贵的身份不以为然,平静地拿过桌上缺角开裂的茶杯茶壶,斟了两杯黑黢黢的茶水,诚恳地递给两位美人:“失敬,失敬!远来是客,饮茶吗”
圣盈嫌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