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凶徒再杀他们二人之时是不可能戴着面具。”温亭湛总结,“因而,这个面具必然是在府中,而府中唯一能够拥有这面具之人必然是申公子,但是申姑娘却不知道这面具是申公子所有,想来申员外定然对唯一的独子教育极其严苛,轻易不容他玩乐。”
“正是如此,申员外是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一直寄予厚望,教导起来难免就过严。”这一点江淮与已经查明,但他知道温亭湛没有调查,而是根据一张面具推论出来,心里着实佩服不已。
曾经江淮与对于温亭湛年纪轻轻就能够握两省大权,还是有些不看好,倒不是嫉妒,而是他从未遇到过年少俊杰,在他看来男人三十而立,基本都要而立之后经历过磨砺才足够的稳重、沉着、老道,才能够堪当大任,但真的和温亭湛相处之后,才发现他的能力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太多在官场上摸爬打滚一辈子的老手。
“凶手应该是去杀申公子时,申公子不知何缘故清醒,申公子有所挣扎,只不过已经来不及,才会吵醒了申姑娘,凶手知道申姑娘认得他,因此拿了申公子的面具戴上,挟持着申公子去了申姑娘的门前。”温亭湛仿佛亲临现场一般,讲的很详细,“但他当着申姑娘的面儿杀了申公子,他不怕申姑娘高喊”
温亭湛这样一问,江淮与立刻又琢磨起来了。是啊,这凶手竟然不怕申姑娘喊叫,那是因为他笃定申姑娘不会喊,什么情况下,凶手才能够笃定这一点
“从他一步步杀了申家几口人看来,他是非常有预谋的谋杀,心思极其的缜密,筹谋已久从各方细节就能够看出。”温亭湛又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后道,“如此小心翼翼的一个凶手,竟然在申姑娘被吓飞了魂儿之后,竟然补都不补上一刀,又是为何”
“他知道申姑娘有心疾!”答案江淮与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知道申虹有心疾,所以才会当着她的面儿将其弟一刀捅死,笃定申虹看到这一幕已经不具备惊喊的能力!因为笃定申虹一定会被吓死,毫无悬念,因此连补一刀都懒得动手。
“认定申姑娘被吓死只是其一。”温亭湛却道,“任何人杀人都是有所图谋,或是利益相关,或是寻仇报复,或是杀人泄愤。沛县近年来并无以屠人一家为乐的凶徒。那必然是前面两者,目前看来申家对待下人还算宽厚,且申家应当没有和下人发生过龃龉,也没有将下人驱逐逼入绝境的事儿,且若是下人寻仇不应当连其他浑然不知的下人也痛下杀手。”
“温大人说是为财”利益相关,不同阶层的两种人不可能是地位,名声之类的利益,那就必然是财物,但江淮与早就钦点核实了江家财物,并没有少什么。
“江大人,补上一刀其实费不了多少时间,除非心中揣着事儿,争分夺秒的寻东西之人,否则不可能出现如此之大的疏漏。”温亭湛进一步道,忽而对江淮与粲然一笑,“难道江大人就没有一点私宝,不为外人所知”
江淮与眼睛一睁,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得再深入查一查申员外。”
“江大人好生琢磨琢磨我方才之言,凶手自然明朗。”温亭湛端起茶杯道。
端茶送客,江淮与站起身对温亭湛行了个礼就告辞。
等到江淮与消失不见,在一旁认真听着,心里估算着的夜摇光还是一头雾水:“我琢磨不出凶手是谁。”
双手撑住下巴,夜摇光微微嘟着嘴,一脸的沮丧,看起来真是让温亭湛整颗心都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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