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南阳城后山。
一条倩影淌着山路缓缓而上。
月光下,此人袭着一件薄衣裙,正是典星月。
她习惯性的拱手在肚,暖玉般的脸挂着两道哀眉,下脚优雅且又一步一叹,披肩秀发随着步伐一波一荡,真是无比凄美。爬到山顶,在殷墟古墓门前,瞅着地上翻倒的石门微微愣神,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干锢的血迹,忍不住长叹:“哎!”
稍作哀冥,起身朝墓门喊话:“夫人,您在吗”
喊声传出,却没人回话,她前进两步,探望墓门。
古墓大门破而未复,大厅里灯光昏黄,根本没人。
典星月迟疑片刻,轻着步子淌了进去,而后顺着大厅的石梯下到地宫。别看她娇嫩,却不害怕地宫的阴森气氛,顺着走廊穿过一间又一间墓室,七拐八弯来到地宫最深处。
这地宫深处空间极大,全是棺材,极为壮观。
此地石雕也有不少,但最醒目的还是中间的太极八卦图。数百副石棺围绕着这副亮着微微荧光的八卦图,除此之外,四面岩壁又凿有九层石台,每一层都搁满了棺木,为数至少在一万以上。置身于如此庞大的墓棺群,如入地狱,委实令人毛骨悚然。
殷立的母亲冯娇娇就站在八卦图旁边。
她目衔泪光,一动不动,就像尊石雕。
典星月没有近前,驻足在十步开外,微微欠身,轻喊:“夫人。”
见冯娇娇哀大如死,不肯说话,于是安慰:“夫人,请节哀顺变。”
这句安慰话说的不合时宜,冯娇娇听罢怒火冲天,鼓起眼珠,转身怒吼:“胡说八道!什么节哀顺变,我儿自有天佑,岂会夭折!”吼声如同厉鬼索命,绕壁回旋,久久不息。
虽然话意坚决,但吼过之后,又昂头涕泪,痛苦已极。
很显然,她深知儿子凶多吉少,只不过没法接受罢了。
十天前那晚,猪幼蝶觅食回巢,殷羽臣带人寻上山来,发现古墓门前的一滩血迹,凭此推断殷立上山寻母,怕是早成了猪幼蝶的下肚之食。所以,冯娇娇痛恨自己,她恨猪幼蝶出墓当晚,自己为何要远遁他山,而不回侯府,假如回府暂避,又何至于发生如此悲剧。
“星月口拙,说错话了,请夫人息怒。”
典星月拱手作揖,盼能消泯夫人的火气。
她喜爱安静,不苟言笑,但不等于不懂规矩,要知道冯娇娇嫁给殷立他爹,那就是世子妃了,身份尊贵可想而知,典星月与之说话,自当小心翼翼。何况,少女也有崇拜的偶像,小时候瞅着世子妃,只觉仙气凌然,不同于凡人,由此心生仰慕,事事学她。
此时此刻,世子妃失子而泣,放佛被抽去仙根,瞬间衰老,典星月瞧在眼里,不由得一阵心酸,她接着自己的话茬又道:“其实我也不相信,殷立小时可调皮捣蛋了,这两年刚懂事些,他怎么就会……。”
话到这儿,哑然而止,说不下去了。
说到底,她也是这场灾祸的伤心人。
从小到大,她清心寡欲,很少与同龄人厮混玩耍。
她也没有关注别人的习惯,唯独在殷立身上投入过注意力。
话说回来,其实是殷立小时候太过顽劣,没少捉弄典星月,涂墨、撕裙、剪发、粘胶等一系列的把戏,每一次都能气得典星月捶胸跺脚。或许就因为殷立的顽劣,在她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