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整整一天,孙少华都国虹、宝财等人混在一起,在国虹家里打了一天扑克,傍晚时分,老蔫也提前收了工,正在延州艺校读书的蔡包子也醉熏熏地赶过来,见到孙少华,眼珠子立刻鼓了起来放着光:“猴子,年前我和延州歌舞团慰问去了一趟你们部队,那叫一个远啊,上午从延州坐你们支队丰田面包车去的,下午两点多才到。”
“嗯!”孙少华吃惊看着蔡包子:“去的哪啊”
“哦…”蔡包子眯起眼睛想了想:“好像是东坪边防工作站,据说是支队最偏远的基层单位,真是像他们介绍的,周围一百多里没人家,战士们列队欢迎我们,看着这些年轻的女演员眼睛都直了,据他们站领导说,这是这帮新兵年内见到最多的陌生人。”
“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慰问”孙少华不解地问。
“带队的副团长说让年轻的女演员接受一下革命教育。”
“收到效果啦”孙少华一脸的疑惑。
“呵呵,女演员挺受教育的,都说打死也不嫁给当兵的。”
“靠!”孙少华一下变得脸色很难看。
蔡包子扫了一眼聚集过来的眼神,眉飞色舞地接着说:“最招笑的,是吃完晚面包车送这些女演员回到延州市,那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吧,刚进市区就被这些拿着手机的女演员叫停了,结果刚一停车,围过来七、八辆奔弛宝马来接他们。你们陪同一起去慰问的政治处主任非常不理解问我们带队的副团长:他们都成家啦”
“我也不理解。”孙少华回应着。
“我也不知道他们结婚了没,不过这帮小女演员看上去都二十刚出头。”蔡包子冷冷地笑笑说。
“呵呵,呵呵。”大家都表情各异的撇撇嘴。
“你一个在校生咋混进慰问团的”孙少华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蔡包子问。
“慰问团编舞的大姐是我姐。”蔡包子表情不自然地说。
“你姐!没听说你有姐呀啥时捡的”孙少华一脸的困惑。
“干姐姐,去年认的。”
“多大岁数啊”
“二十七八岁吧,你查户口呢!”蔡包子不满地向孙少华瞪起了大眼珠子。
“三十了吧”很少发话的老蔫突然说。
…
晚餐是在国虹家大家一起动手准备的。孙少华发现,没有了少年时代的纯真,酒桌上的每个人现在都变得很功力,羡慕着那些暴富的人群和他们花天酒地的生活,津津有味描述着道听途说来的他们的发家史,期间掺杂着种种复杂的情绪,可聊起当下,大家共同的话题似乎并不多,也难怪,喧嚣
浮躁的社会正在重塑着每个人的性格和观念,同一件事情,在酒精的作用下,因为观念的不同,争得面红耳赤。
孙少华很少接话,他忽然意识到,那个崇尚军人、推崇军人的时代正悄悄过去,很多人都在积极向钱看,并已非常直观的按财富多少来衡量你的地位和价值。
晚上骑车回家孙少华下意识地路过边检站宿舍楼前的路口,忽然看见了张芸巧家窗户透出了明亮的灯光。他兴奋难耐地刚想骑车拐进楼的后身,再一抬头,透过窗帘他又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心情顿时凉了半截。
没有猜错,一定是张芸巧的父亲张兴初也回来了,他正寻思着,突然一辆悬挂着wjb白色军车牌照的白色的丰田佳美轿车从楼后转出来到街面,一脚油门,转瞬便消失在远处的路口。
第二天上午,满怀期待和思念的孙少华骑车早早来到了边检站宿舍楼后身,在北面路口的拐角,他把车子停在旁边后,便不时地伸头观察着张芸巧家楼下那辆白色丰田佳美的动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白色佳美车毫无声息地停在那,静静的和孙少华耗着体力和意志。
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已经等的心焦力瘁瑟瑟发抖的孙少华才终于看见张芸巧家楼房的门一开,一手搭着佩戴上校军衔深绿色呢子军大衣、一手拎着黑色公文包的张兴初腰杆挺直军容严整地下了楼,走在他身前的是佩戴上士军衔的司机拎着两个皮箱快步下楼,迅速发动了车辆。
佳美轿车经过胡同口向南拐的瞬间,孙少华隐约看见,坐在轿车后座的张兴初扭头向他所在的胡同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