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衣服出门上了趟厕所,孙少华在返回自己屋子的院里,发现自家铁皮包裹的两扇院门半掩着,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院门口的公路边上,竟停着一辆奥迪100的黑色轿车!正驾驶的位置隐约还坐着一个人。
这又是谁到我家来了!孙少华匆匆打量一眼,转身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叠好被子,重新换了一套内衣,正洗着脸,母亲推门进了屋。
“小祖宗,你总算下炕了,走跟我到前屋,见见你的陈叔叔。”袁贞淑打量着孙少华,焦急地催促着。
“这又是哪门子的叔叔”孙少华擦着脸,蹙着眉说。
“这个陈叔叔是你姥姥为你的事请来的客人,见到人家要客气地好好说话!”袁贞淑看着漫不经心的儿子,忍不住火了。
孙少华跟着母亲来到正房的东屋,抬眼便看到了坐在屋子里侧炕沿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正收起脸上的微笑,抬眼打量着自己。
很快孙少华就感到了对方眼神里传来的让他有些压抑的强大气场,浓眉下,双眼炯炯,理的短短的很随意头型下,一张粗燥的红黑脸膛有些坑洼不平,高鼻梁,厚嘴唇,上身着一件深灰色夹克,深色的裤子熨着直直的裤线,脚蹬的皮鞋闪着铮亮的光。
“陈叔叔好!”在母亲和姥姥的提示下,突然拘谨起来的孙少华开口向对方打着招呼。
姜致远在昨天中午接到老爷子姜凤勋的电话后,修改了近期的工作日程安排,今天上午提前到达了延春,利用午休时间,他悄悄带着车,按照事先打听好的路线,来到了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崔喜顺的老人家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些年老爷子姜凤勋患中风住过两次院后,便记不起崔喜顺老人的具体联络方式,但姜致远心里清楚,这位当年救过老爷子的老太太,一直存在于老爷子的心里,念念没忘。
看着崔喜顺老人还算硬朗的身板和体现出那种不服输的精气神,姜致远终于相信,这些年,他听到有关崔老太婆的所有传奇都是真的。
“是你小子大闹武装部长办公室还把人家的车给砸啦”陈至远上下打量着孙少华,不动声色地问。
孙少华不好意思笑笑,低头底气不足地解释着:没有传的那么严重,谁让他毁我前程的!
“还振振有词呢这个脾气到部队可吃不开,你是龙,在部队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姜致远点拨着桀骜不驯的孙少华。
“哦。”孙少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回过味来:“嗯部队!”看着姥姥和母亲相视一笑,瞬间明白了什么,顿时喜上眉梢。【# &…最快更新】
“叔叔,这是真
的!”孙少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姜致远微微一笑,拿出一只中华烟,孙少华眼疾手快地赶紧掏出打火机点上。
“我的想法,你小子和武装部长已经闹成这样,最好别在延春入伍了,咱们换个入伍地,比如延州,你看行不行。”
“行,行,行!”孙少华忙不迭地答应着。
“户口我帮忙给你迁到延州市,只要不涉及农转非,问题不大,但这里面有个问题,我刚到延州时间不长,这个迁入地的农村住户你得自己联系,咱们自家人我不说两家话,这个事我直接插手没问题,但是我刚来,不想给人落下什么把柄,我给你一周时间,实在办不了,你再联系我。”姜致远认真地说。
“这个事…没问题!”孙少华痛快地答应下来,因为他马上想到了鲁盖。
“孩子,如果办不了,姥姥可以帮你,这点小事,可不能再麻烦你陈叔啦。”崔喜顺老人喜滋滋地说。
孙少华当晚便跑到市里,长途电话打到鲁盖家里求援,鲁盖听了孙少华的简要叙述后,非常感慨和高兴,明确地表示自己有个在延州市近郊延光乡的姑姑,落户没问题。接着孙少华又听到了电话里鲁盖隐约地和他父亲用朝语进行着沟通,几分钟后,鲁盖兴奋地告诉孙少华,不但落户没问题,当兵的事也不用孙少华麻烦州公安局的陈叔叔,他父亲全包了。
“哇!”在电信局长途电话厅的小小隔断空间里,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孙少华兴奋地叫了起来,吓得两旁接打电话的人一愣。
按照鲁盖的描述,延光乡正好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