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声唤到。
老太太保持着取老花镜的动作,望着秦浅的模样,也忍不住闪烁泪花,“我们的小浅都这么大了啊……你看你,多像舒语啊……”
这还是十几年前,他们被赶出池家之后,第一次见面。
“一晃眼,我们小浅都出落得这么标致喽!”老太太把老花镜放到一旁,桂妈上前把老太太刚刚看的文件收拾整理到一旁。
老太太望着她,招了招手,“快来,曾奶奶好好看看……”
秦浅上前,蹲跪在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沧桑的手,微微颤抖着抚上秦浅的脸颊,好一会儿,才颤着音说:“瘦了,瘦了。”
“没瘦。是小浅长大了。”秦浅笑着回答。
老太太依旧坚持摇头,“瘦了。”
“你曾奶奶我虽然九十岁了,可还是没有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老太太低低地笑了笑,长叹一口气,捧着秦浅的脸颊,“不过啊好在,我们的小浅回来喽!”
随后老太太嗔瞪了秦浅一眼,“你这倔性子,曾奶奶,还真怕等不到你回来哩。”
闻言,秦浅神色闪动,“对不起,曾奶奶,让您受累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受累什么受累,现在这儿就我们俩,被选中的人,就要做好一生为池家牺牲的觉悟。”
“外人看来,这家主的身份啊,至高无上,风光无限。又有谁知道原来是没有选择,还要付出代价的。”
老太太又忍不住长叹,“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既然你回来了,曾奶奶也只能替你扛到这里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只有真正坐上池家家主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其中的孤寂与无奈。
老太太怜惜地抚摸着秦浅的脸颊,“倘若你要是能跟舒语一样幸运,遇到一个能干的男人,就好了。”
说实话,池家这么多任家主,就数舒语那妮子啊,最幸运。
遇到那么好一个男人,让她至少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哪里像她们这些个,只能在池家宅子里的东厢,就这样过活着。
秦浅扯了扯嘴角,笑对着老太太。
心里却是说着,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小娃娃,就是你的那个儿子吧”老太太收敛起情绪,她转过头,看着粉雕玉琢的秦初,“这水灵得!”
“是。”秦浅拉着秦初到老太太身边,“小初,这是老太太,和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好。”秦初乖巧地问好。
“哎,怎么的也是你孩子,怎么倒这般与我见外地叫”老太太似有不满。
“曾奶奶,他还小,有朝一日长大,总有他的未来在等他,不可能永远留在池家的。何况……如果他随我叫您,族中的其他人,总该有话要说了。”
秦浅转过身,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我们小初呀,知道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就好了。这些称呼,为了避免招惹麻烦,还是一切从正的好。”
老太太浑浊的眼眸里,闪过欣慰,连连点头。
也像是在宽慰秦浅的心,“你放心,娃娃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既没有你的血脉,就尚且不会有人把矛头对准他的。”
“我知道。”
她就是知道,秦初的存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所以才敢带他回来的。
池家与别家不一样,继承人是从族中女孩挑选。
池家的女孩招的都是上门女婿。被选为继承人的那一个,等到成婚之后,以池家之姓冠在夫家,女子则以夫姓。
就像老太太,原名池秀莲,曾爷爷原名华庆然。他们成婚以后,老太太就改名华秀莲。
而她外婆秦舒语,原名池舒语;因为和她外公秦玉国成婚,所以才改名为秦舒语的。
看起来女子作为继承人,家业会落入外家。
而其实,池家是有两套系统的,决策权在家主手里;实权是在本姓池家的人手里。
而家主的存在,相当于一个家族的信仰,没有人胆敢妄图动摇这百年来间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大家都服之,从之罢了。
刚好也可以制掣,不至于掌权者为偏颇自己一脉,所以给与自己一脉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