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潇看了一眼沙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操控那一团火种落在了翡翠金上面,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融化。
他第一次用九昧离火做救人的事儿,生怕出了差池,烧着了轩辕牧。
毕竟,九昧离火可是传说中的天罚之火,专门搞破坏的……
南慕则忍不住笑,眼睛弯弯的,别有深意道,“未来的帝师大人就是不一样,这可是九昧离火啊,天下人人都怕的东西!”
可仿佛是冥冥之中,当初君轻暖就是分了一粒火种给他!
这就不是宠信了。
这交付的是权力,毁天灭地的权利。
只要这一粒火种彻底成长起来,子潇在某种程度上,就会成为第二个君轻暖——
拥有天罚的力量。
子潇感觉,自己好似明白南慕的意思,但又不明白。
他道,“陛下将火种给我时,不过是看我年幼,起了保护之心罢了。”
那时候,谁会知道他是未来的帝王师
“可想来,帝王师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职位……南慕,陛下真的不必因为这个就把九昧离火给我的。”子潇自己,也有点迷糊了。
南慕也不点破,只是笑的暗戳戳的,“所以,这便是冥冥中的注定嘛。”
这世上,知道子潇成为帝师,直接原因是去给未来的女帝挡桃花劫的人也就寥寥数人。
当然,谁也不会在子潇面前多说什么。
就算是要说,那也要等过去很久之后……
子潇心里一片怪异,却也没再说什么。
风烬则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轩辕牧身上,等翡翠金一融化,就立即抱起轩辕牧,避免他掉在地上!
这一入怀,她整个人都僵了。
伸手去抱的时候,她没多想,
可抱住了,那熟悉的人儿,那熟悉的模样,逐渐回暖的熟悉的温度,反倒让她积压在心间的种种情愫一下子爆发了。
她僵硬着,突然就哭了。
连自己都没发觉。
而这时,刚刚还在调笑的南慕和北辰,甚至是子潇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们虽然爱开玩笑,却都不是不知情趣的人。
甚至,大殿的门都贴心的合上了!
转眼,烛光通明的大殿中,只剩下风烬和轩辕牧两人。
她半跪在地上,轩辕牧靠在她怀里。
红衣交叠,白发和乌丝交缠着。 她怕地上凉,想要将他抱到床上去,把手从他腿弯伸了过去,冷不丁的,怀中却传熟悉的嗓音,好似睡了好久好久还有点惺忪,却极其温柔,“本王是男人,再怎么说
,也该是本王抱着妻儿才对……”
风烬僵了僵,缓缓的,缓缓低头。
而后,迎上了那一双绯色的眼眸,
那样艳丽妖娆的色彩,云霞一样,又像是眼中有漫天花雨降落,看的她痴了,眼泪也掉下来了,“牧,你醒了!”
轩辕牧感觉,自己的确是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
朦胧的目光逐渐清晰,头顶女子哭泣的容颜引入眼帘,在他心底牵起了一片柔软和心疼。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叹,“是本王不好,让我西秦的雄鹰哭泣了。”
细细拂去她眼角泪水,他从她怀中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起身来。
而后,又弯腰将地上的人儿拦腰抱起,往床边去了。
风烬痴痴地看着他的容颜,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间的幸福,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几乎震的她回不过神来。
她痴痴地看着他,一遍一遍描绘他的容颜——
那比寻常女子都还要白的肌肤,细长而妖冶的绯色狐眼,天生带着几分勾魂邪气的嘴角,雪一样的发……
尤其是,那一头长发,总让她想起四个字:浩雪白头。
就仿佛,他们已经经历了一生一世,走到了暮年一样。
想起轩辕牧的时候,她总是有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
她总觉得,人到暮年,寿终正寝就是最好的归宿——
那证明,他们一起度过了圆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