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丝的嗓音透着无力,“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他是没有目的的。
自从进了麒麟阁之后,他就像是依恋母亲一样依恋着我,像是依恋长姐一样依恋着你。
他无私的敬爱,用最赤诚的心,有朝一日,却发现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一枚棋子。”
湘丝的话很残忍,“他,只不过是我爱檀寂的一种方式。”
“不!不是的殿下!您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司筠着急的抓住她的袖子,整个人都慌了!
她知道,湘丝在往自己的心里扎刀子。
湘丝双手捂住了脸,怆然泪下,“司筠,你要明白,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覆水难收,是你永生永世竭尽一切,都不能弥补的事情!”
司筠不知所措,只觉得她这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湘丝像是鸵鸟一样蜷缩着身子,额头抵在桌案上,双眸紧闭。
眼泪一滴滴的坠落,在地上溅开水花。
她哽咽着,“司筠,你知道一个人的灵魂被抽离有多痛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玄女!
她是他的祖先!祖先啊!”
“他真的错了,可我,却没有帮他挽回的办法!”湘丝泪流满面。
司筠呆呆的看着她,跟随湘丝这么多年,她头一次看到湘丝这个样子!
司筠愣了半晌,这才道,“玄女她……”
然后,她说不下去了。
当年的事情,如今就像是一个死局。
而他们所有人,都要承担这个后果。
……
烟雨暮色行人稀,故都如梦,物是人非处。
血麒麟牵着君轻暖的手,走在凰都的街道上。
昏黄的灯笼挂在街道两侧的屋檐下,街道上十分冷清,让两人的身影变得更加寂寥。
最近半年来,凰都发生了很多大事儿。
四大家族三家倾塌,夜家两代人皆率兵出征。
眼下,皇帝死亡,太子失踪,其余皇室成员因为不寐丹已经彻底疯癫。
这种局面像是满天乌云压顶,让凰都的人喘不过气儿来。
不过情势比较微妙的一点是,到目前为止,暂时都没有出现权臣逼供夺位,诸侯割据的事情。
因为朝凰帝死因未明,且死相过于诡谲。
一时间,金碧辉煌象征至尊权位的皇宫,竟成为不祥之地。
权位诚然诱人,但是,总要有命来享受才算。
在这件事情彻底明晰之前,所有人都不会动的。
而四方诸侯按兵不动,原因则更加简单。
是因为凤玄太子的毒。
朝凰的倾塌,归根结底,是因为凤玄太子。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明确的判断出她的目的所在。
大家都在担心,万一自己的行动破坏了凤玄太子的布局,被下了毒那可怎么办
而且,眼下丹宗和魂殿以及麒麟阁结盟,这三方势力压下来……
纵然朝凰已经乱成一锅粥,也暂时没有人敢强做出头鸟了。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这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血麒麟和君轻暖走的很慢,南慕也百感交集。
从这里一程风雨一程伤的离开那年,血麒麟才九岁,南慕、北辰和落十一才十二三岁。
天知道那个时候究竟有多难过。
往事不堪回首,血麒麟紧抿着唇。
半晌,沉沉的问南慕,“南慕,你们几个,但是怎么就想着跟我走……”
遇见南慕他们的时候,他们是街头祈祷的孤儿,相识也就几个时辰,交情不过就是几个馒头。
可就那样,四个人一路走下来这么久。
南慕一怔,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阁主,是因为那个几个馒头,也是因为,我们身上有命案,不得不走了!”
“命案”血麒麟从未听说过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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