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和夜空抱怨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但每当夜空说,是不是可以跟公主提出来让她去别的宫做事,她又会把头摇成拨浪鼓。她怎么可能舍得七公主,这个真心把自己当成亲妹妹的主子她自然也舍不得夜空,这个看似不急不缓,却集天下智慧于一身的美男子。
从此,无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坊间,人们嘴里不再有霁月公主,而是多了一个“冷宫公主”。
这位公主因为得罪了皇帝而失宠,住在皇宫最荒凉偏僻的冷宫,据说那宫里比民间穷人的茅屋还要简陋。
冬日,嗖嗖地往屋里钻冷风,夏日闷得像蒸笼。不仅如此,那还是宫里冤魂的聚集地,时常的又幽魂在宫里飘来飘去。
不被皇上待见的公主,自然什么都没有,平日里连吃饭都有上顿没下顿的,就更别提锦衣玉食了。伺候她的也只有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当然,那是因为他们把夜空传成了太监。
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免不了摇头叹息:光想着生在帝王家,这帝王家有时未必比寻常百姓幸福啊。你看咱们,平时有荤有素,有酒有肉,而那位明明是公主,却只能风餐露宿,吃糠咽菜。活在那冷宫里,过着飘摇的日子,有哪个王公贵族肯娶她好好的一个姑娘,简直比不受宠的妃子还要可怜呐。
霁初挖了一勺夜空刚给她煮的燕窝粥送到嘴里,又夹了一块金瓜海蜇丝,嘎吱嘎吱在嘴里嚼,嚼了一会,说道:“还有呢”
玲珑想了想,说:“还有说公主你经常半夜被恶鬼吓得睡不了觉,午夜梦回,总是听到你在院子里哀叹,怕是很快也变成冤魂了。”
霁初“呼噜呼噜”把粥全喝完,说:“再来一碗。”
夜空拿着碗去了厨房。
玲珑沮丧着脸,对她说:“公主,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生气啊嗯……”霁初仿若在思索,正坐在外廊的她环顾着这座庭院。
宫墙因为损坏得太厉害,她索性推掉,重新砌了及胸的矮墙。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庭院并未做什么修整,一切植物都是野生的。刚来的时候,因为是深冬,一片荒芜之感,而到了春季,竟生机勃来。
各种野生花草在随性生长,就好像山野的某一处被原封不动地搬到这个院子里来。矮墙上早已爬满了蔷薇,墙边几株白色夹竹桃也已经盛开,一半探在墙外。
除此之外,对面还有迎春、栀子、海棠,远处缠绕着老松树的紫藤也垂下好几串花朵。干枯的池子因为积雪融化,加之几次春雨,已经满池碧水,上面还飘着白莲。
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看到的那几株光秃秃的枯树,原来是山樱,现在正开着淡粉色的花。无风之时也一片片悄然坠落,一片飘落,尚未着地之时,另一片已经离枝。
后院的玉兰一到夜晚就格外香,就如现在,月光皎洁,它阵阵传香,令人迷醉。
她接过夜空递过来的粥碗,问他:“夜空你生气吗”
夜空笑着摇头。
霁初又说:“玲珑你说,只会在阿鼻地狱的幽魂,和饿鬼道的饿鬼,本是不可能
出现在人间的,为什么会被世人惧怕”
玲珑觉得自己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她只是听说这个东西可怕,于是就跟大家一样害怕它。她从没见过什么幽魂,什么饿鬼的,但为什么会怕没见过的东西呢她也说不上来。
于是她说:“为什么呢”
“因为人言可畏。可怕的不是幽魂和饿鬼,而是人言。”霁初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粥,说道:“人啊,经常会成为别人故事中的主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