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群臣接到诏令,要求他们立刻入宫朝议的时候,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便赶到了宫外,只是,宫廷的守卫依旧是那么的森严,张奂派出了两营来驻守未央宫,其余二营分别驻守在雒阳几个城门外,城门校尉的职权直接被张奂所剥夺,只是城门校尉窦仪已被诛杀,倒也没有反对。
驻守在此处的北军将士,严格的查看朝臣玉匾,确认身份,若是平日里,这些党人可不会忍受这样的侮辱,只是,此刻尚且打听不到未央宫里的消息,也只能忍着了,当他们到达大殿的时候,有数十个宿卫正在周围把守着,而皇太后窦妙,就坐在正中高台。
群臣们暂且问安,又此依拜见,方才就坐。
他们方才坐下,太后便开口了:
“前夜,逆贼窦武率北军攻入未央,欲图不轨,被士卒所诛杀....”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群臣耳边响起,顿时,群臣都寂静下来,瞪大眼睛,气氛瞬间变得极为冷肃,少刻,众人方才缓过神来,便有党人立即起身,吼道:“窦将军乃天下之楷模,道德之士,你怎么敢污蔑忠良,妄言己父!!”
“正是!”其余几人也是同意此人的看法,又大叫道:“此定然又是陷害污蔑,窦将军为人坦荡,可以遭受横死,吾等绝不相信!!”
“大家莫非还没有看出麽这是那些个阉人的手段,阉人又害了我一忠良啊!”有人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更多的人反而是接受不了此事,呆呆的坐着,说不出话来,那些党人元老,也是皱着眉头,低着头,一言不发,而那些年轻的党人,依旧在高呼要交出元凶,替窦武翻案!
“别吵了!”
虚弱的窦太后用尽力气大吼了一声,父亲横死,她何尝又不难受呢父亲率兵攻进未央宫,她心里又是何等的失望与怨恨,这样复杂交织的情感,折磨了窦太后数个日夜,让她几乎崩溃,她声音有些嘶哑,看着底下党人,她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十常侍都已经死了!”
“窦武攻进宫里,十常侍前来找我,就在我的身边,我看着窦武在宫里大开杀戒,不止是十常侍,就是宫中所有的黄门,都已经被他杀了大半!”
众人顿时沉寂下来,太后双眼通红,继而说道:“他不止是要杀阉人,他还要杀皇帝,陈太尉等人不同意,也被他杀了!”
这话再一次让党人哗然,有几个人起身,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抹在额头上,立誓道:“窦将军与太尉,乃是多年好友,吾等绝不相信,窦将军是此等人,以吾等之性命发誓,望太后慎重查之,此中定有冤情!”,这些都是极度崇拜窦武,从太学院刚刚出来的年轻士子们。
听到他们这么说,又有数人起身,陆续发誓,都是希望窦太后能够重新探查的。
窦太后也说不出话来,看着底下重臣。
“尔等好大胆子,胆敢逼迫太后不成”,顿时有人大吼道,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一人站在大殿门口,虎视眈眈,那人正是张奂,张奂望着此些人,张奂无论是威望还是功业,都远比在座的党人要高的多,众人看到了他,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问道:“张君,请为大将军做主!”
张奂朝前走了几步,拜倒在太后面前,说道:“臣前来认罪!”
太后瞪大眼睛,还没有问,张奂继而说道:“三日前,窦武令人唤臣,吩咐臣前往泗水亭迎接段中郎,臣等了一日,方才知道此事有诈,待臣归雒阳,却得知北军步兵营被窦武私自调走,攻伐未央!”
“臣失职,望太后责罚!”
张奂说完,那几个立誓的党人纷纷大叫道:“此言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