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事情差不多交待清楚了后,纪卿年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她一进门就朝着床榻上瞥了一眼,最后就见到了依旧静静躺在其上呼呼大睡的明隐。
纪卿年伸手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她大步上前,伸出一只手用力扯住明隐的耳朵,随后将嘴巴凑到后者耳朵那里大声吼道:“你这只猪,还不赶快给我起来了,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睡的这么死。”
明隐本来还正做着一个美梦的,耳朵被纪卿年揪住他都没能醒过来,直到纪卿年那声大吼毫无阻碍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边儿,他才猛地睁开了双眼,随后一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心惊胆战地注视着四周,额头上满是冷汗。
“娘子,发生什么事儿了,是来洪水还是来地震了,我怎么听到好大一声动静。”
明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榻之前,正双手叉腰将他望着的纪卿年,他当即惊疑不定地张嘴问了句。
纪卿年闻言一愣,旋即狂翻白眼,嘴里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这家伙成天到晚也没干什么重活儿,哪儿来这么大的瞌睡,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起来,难不成上辈子真的是一头猪。”
明隐听到这话,总算意识到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伸手拍了拍脑袋,满脸不乐意地冲纪卿年抱怨道:“阿年,你叫别人起床的方式就不可以温柔一点儿吗,我的耳朵都差点儿被你扯下来,脑袋现在还晕乎乎的。”
纪卿年显然没想到明隐不仅不认错,反而还责怪起她来,她当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视着明隐说道:“我看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还是怎么的,大清早不起来干活儿也就算了,把你叫醒你还敢有意见。”
明隐一见到纪卿年发威,他脸上的不满之色瞬间就隐藏了起来,整个人站在床榻上,低眉顺眼的模样活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有什么意见啊,娘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就去洗漱,然后帮着医馆干活儿。”
明隐摆了摆手,强颜欢笑地冲着纪卿年说道。
纪卿年冷哼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笑容,不过见到明隐识趣儿,她也没有再继续开口教训什么了。
等到明隐离开房间之后,纪卿年也开始着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了,她将皇帝颁下的那张金色丝帛圣旨装入了行囊之中,而后又将那枚银色的太医院谕令挂在了腰上。
这两件东西是最重要的,青山镇衙门里的当差一向都是认令不认人,若是纪卿年到了那里后拿不出这些东西,他们只会一哄而上将纪卿年撵出衙门。
收拾完行李后,纪卿年便将其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而后大步走出了房间,朝着院落中正在漱口的明隐走去。
明隐直觉敏锐,纪卿年还没有靠近他就被他察觉到了,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凉的井水,含糊不清的望着纪卿年问道:“娘子你背着行囊做什么,你这是要去哪儿。”
纪卿年闻言无奈的撇了撇嘴,旋即没好气的说道:“你是鱼变得吗,只有七息时间的记忆昨天晚上咱们不是还在讨论这事儿来着,结果只过了一个晚上你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明隐将嘴里的井水一骨碌地吐在了草地上,随后皱着眉头仔细回忆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他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娘子你这是要去青山镇对吧,今天是老县令卸任之日,同时也是你这新任县令走马上任之时,这对青山镇的百姓来说可是个大日子啊。”
纪卿年见到明隐总算想了起来,当下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抬脚朝着院落里拴着的那匹枣红骏马走去,准备出发前往青山镇了。
明隐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盐罐子站起身来朝着纪卿年走去,也不管自己嘴里那咸的发慌的盐味儿。
“阿年,你怎么现在就要离开,好歹吃了午饭再走啊。”
明隐挡在纪卿年的身前,张嘴问道。
纪卿年闻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说道:“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过去,杨万山还在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