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表姐,我何时说过,我要赏的,是这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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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万籁俱寂中,炎雨晴倾城容颜包含惊怒,厉声叱问。
你说什么!
这四字不止大小姐想问,四周那些随同忙里忙外的奴仆们,以及良辰美景、慕容晏雪三女都想问。
“表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少年露出可恶到人人见之皆想揍他一顿的笑容,视线在当空明月、盆中水月,镜中映月,这三者上环顾一圈。
“……我早有言明,当空明月也罢,木盆接月也罢,铜镜映月也罢,皆是世间之赏月,而非……我之月。”
不久之前,烈非错提议赏月,炎雨晴应他所需在正南居备足宴场,却换来他一句……
……
“以世间赏月之例,如此布置,自然……不合格。”
……
那时的宴场被他评为不合格,原因是顾上不顾下,仰头可见,俯瞰无门,那时烈非错说……
……
“对啊,世间赏月之辈虽千万风格,但无论风格如何变幻,赏月、赏月,‘赏’与‘月’终究是重中之重……”微微一顿,烈非错渡步上前,环顾一圈,最后仰头向天。
……
因此,为了满足此点,炎雨晴再度劳师动众为他去取木盆。
然而,当取来木盆,盛水借月之后,飞炼少爷依旧不满意,原因是漏了平视角度。
……
“平视”
“是啊,平视……世间赏月,仰头可赏,若添置木盆盛接,俯瞰也可赏,但若是不愿仰头,也懒得俯瞰呢,如此平视之下,岂不失了明月身姿”
……
单单仰头的不合格,之后木盆的疏漏,期间烈非错借说过四个字。
世间赏月!
对,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世间赏月,而非……他之赏月。
怒极看似无怒,气极难见气貌,带领众人里里外外忙活了良久,却换来烈非错一句“非我所月”,这一刻的炎雨晴怒极愤极,面上却反倒一派平静。
“原来是我误会了,那你飞炼少爷所求之月,又是何等稀罕之物呢”
此言一出,烈非错邪笑更浓。
自古赏月宴饮,不离吟诗作对,炎雨晴为烈非错准备的宴场上早已备妥文房四宝。
烈非错取来纸笔,笔锋染墨,霎时淡淡墨香洇开,书文气韵畅然流转。
镇南王世子落笔疾书。
平心而论,他这手字……斯文扫地,不堪入目。
四周众人那一双双目睹的眼,眼中那骤然亮起的异色,似乎也印证着这一点……嗯!不对!那一道道异色并非不堪入目,并非惨不忍睹,而是……
惊诧!
惊诧源于烈非错所写的内容。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字……
月!
一个“月”字!
一个斗大的“月”字!
……
……
……
“你!”炎雨晴美眸倏然炸响,她明白了烈非错的意思。
这就是他所谓的赏“月”,非九天之月,非水中之月,非镜中之月,而是极为简单,简单的岂有此理的……
一字之月!
妙啊!
真是妙啊!
真他奶奶的妙啊!
全府上下应他要求,里里外外忙了过半个时辰,原来根本就用错了劲儿……呸!这哪是用错劲儿啊!
根本就是心思恶毒,故意耍着大伙玩呢!
其实表姐你写个字就完了,何必这么汗流浃背,忙里忙外呢
明白了这点,宴场顿时硝烟弥漫,倏然炸开。
“这……这不是耍我们大家么”
“怎么能这样”
“太过分了,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四周议论纷纷,音量虽都不大,但以烈非错炁者五感,句句入耳,字字穿心。
奴仆下人们自然知晓自家主子是炁修,这些议论抱怨看似小声,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