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你说……今日还会么”
美婢良辰一声压低着的疑窦,莺燕清灵,扫开长佑轩正东居又一日朝阳蓬勃。
“今日……总之如今那小子,实在是……”与良辰一道候在水晶珠帘外待唤的美景接过话头,言语未已,视线转向珠帘,似要穿透帘幔,洞若观火。
“……异数。”
她确实欲观火,九紫离火,但她观的更是异数。
异数!
自三日前百里传音起,整个烨京,怕也只有狼心狗肺、薄情寡性的镇南王世子能配上这两字。
有妻如此,弃如敝履……异数!
脉窒武废,一朝炁开……异数!
奇功绝艺,三才同修……异数!
而在这三日后的今朝,镇南王世子那颗世人眼中高悬的脑袋上,又多了一层异数……确切的说,是脑袋下。
三日前,烈非错自老吾老回返正东居后,一朝睡下,第二日起身,贴身服侍的柳唯三女即刻发现一桩诡异奇事。
自家薄幸少爷昨夜睡去依旧不过二尺的发柳,这只一夜功夫,竟是翻倍猛长,足足有了四尺。
柳唯三女皆是炁修,都有当初那段炁门洞开的日子,但那时的她们只觉身轻体壮,却无别的异象,这些年她们从其他炁修处,也从未听闻开启炁门后有此异状。
烈非错身系靖浪府血脉宗统,他之身体出此异常,即刻惹得全府动员,探根究底,最后甚至惊动了老祖宗。
一番察验下来,却不见一丝弊症,只能将之归入特事特例,反正以飞炼少爷的所作所为,足堪大特巨特,甚至特到……欠抽!
第二日,发长又长一尺,即将袭地。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烈非错虽卧床未起,但好奇心深重的美景,已大着胆子偷偷潜入去瞧过,只见三千发旋盈榻,少年身姿如眠丝海。
观其架势,至少又长了一尺。
“美景,其实这几日我时长在想,你说他会不会如同那些野谈异志中的说的,被……被精怪附身夺魂了。”腼腆怯懦的良辰言语嗫嚅,言至后半句时,语音中甚至已有一丝哭音。
“小丫头,胡言乱语什么,光天化日的,哪……哪来的精怪。”美景少见的显露弱质柔音,相较良辰丰腴熟媚的身姿,微微轻颤,脯波跌宕。
“若不是精怪附体,为何飞炼他会骤然性情大变,不,不止性情,就连形貌都……”言语更为嗫嚅,脑海中更浮现自家少爷仰卧高榻,三千渺丝倜傥。
往日炁门不开的烈非错,在这些贴身婢女眼中难免稍显阴柔孱弱,然三日前于此正东居,力战姜雨晴、慕容晏雪的身姿,却有难以言说的刚强恣肆,但这三日的绵发暴涨,遥遥缥缈,又令那番刚强中平添几许阴柔。
先不论奇功绝艺榜、岁农百种,单单这短短三日气态形容的跌宕折转,落在良辰已眼中已是那般不可思议。
如此之身,岂妖孽乎
提及形貌变化,美景脑海翻涌,这几日少爷日益更新的形象驱之不去,赶之不走。
美景自小生活在大璟顶级豪门靖浪府,有太多机会见识五湖四海的青年俊才,八方翘楚。
平心而论,承袭自镇南王血脉的飞炼少爷,其原本的形貌虽然也英俊,但比之各方炁杰俊儿,至多只算中上之流,且年纪略小,形容青涩。
然自今次入住,尤其是这三日,她每每偷偷望去时,总是莫名被那道身影吸引,芳心旖旎暗生,眼前甚至朦朦胧胧生出和他耳鬓厮磨,交颈并头的绯色画面,令人羞绝。
亏得每次皆以他那番百里传音的禽兽行径自警,堪堪悬崖勒马,但每次侥幸逃过之后,对下一次的恐惧便倍增,生恐哪一次真正泥足深陷,再也出不来了。
水杏眼儿偷偷斜睨一旁的良辰,心知这丫头近日也是心绪不宁,时长走神,就不知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绮念丛生。
若也是,那……那可真不得了!
——那家伙难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