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心里百转千回,眉头拧成一团,回去之时,正好撞见薛天乐,薛天乐走上前来,对上她的目光,温声问:“怎么,身子不舒服”
青瓷点点头,薛天乐道:“我送你回去!”
灼灼目光下,薛天乐亲送她到外面,这回连青瓷都有几分怀疑薛天乐的用心了,他果真是喜欢自己吗
“沈小姐有空再来。”薛天乐只字不提刚才的事,青瓷颔首“嗯”了一声,眸光含情,只是薛天乐总一副轻佻模样,不知他真心假意。
青瓷一路心事重重。
敏月才将回来,就见到萧柟在收拾衣服,敏月拉住衣服不让她收。
“敏月,听话,撒手。”
敏月摇头,不肯。
萧柟干脆不要那身衣服了,跨上包袱就走。敏月追上去抱住她,哭着不让走。萧柟唤来珍梅,珍梅却不忍心拆开她们。
萧柟一狠心,掰开敏月的手飞快地跑了出去。
薛天乐在院子外,明显是在等她。
“今日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青瓷会来,对不起。”
只是那首曲子里恰好有青瓷的名字罢了,其实与她毫不相干,却无端让人误会了他的用心。
薛天乐避开那件事不提,却问:“你打算去哪儿,回沈府吗”
“先租间房子住着,沈家人这么对我,我再这么轻意回去了,沈府里哪还有我的位置”
薛天乐双手在裤兜里摸索着,摸出盒香烟来,看牌子是三姐妹牌的,他熟练地抽了一支点燃,顷刻间烟味弥漫。萧柟笑笑,原来是自己多心,人家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或许,这正是他想要的。
薛天乐吐出一口烟,淡淡道:“柟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沈家不是个好归宿,你自己珍重。”
的确,若是就这么离开沈家,自然是最好,可爹的仇还没报,她不能这么算了,由着柳泉逍遥法外。
“无论如何,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萧柟从他身边走过,却听敏月叫道:“娘,别走,别丢下敏月!”
萧柟心里一阵酸楚,头也不回,快步离去。薛天乐在后面哄着敏月。
外面车水马龙,茫茫人海,萧柟叫了辆黄包车,到了一处租房子的地方。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钱,好说歹说,用一对金耳环做抵押,房东才肯租给她。
地方僻静,房子是三间,一间厨房,一间卧室,一间厅房,每月租金是五块大洋。
没有生活来源,她只能出去找事做。这样年头,女人不轻意抛头露面,找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替人帮佣,带孩子,有人也介绍她门路,说可以去各处收衣服来洗,只是这些工作不仅累,工钱不多,还要看人脸色,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报纸上招聘广告上有的地方,她都一一试过,大都因没有户口被拒。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户口。
招聘者只能摇头。
街头卖报声此起彼伏,报童路过她身边时,停下来问她是否要报纸,萧柟说“不要”,那孩子便嚷着“卖报卖报”,飞快地离去。
萧柟觉得自己如一粒尘埃,天大地大却难找到容身之处,万想不到有一日她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萧柟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日,她同往日一样到报纸上招聘的地方去应聘,依旧无功而返,回到住处的时候,只觉疲惫不堪。
刚进门坐下,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她不甚其烦地开门,心情不好,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谁呀”说完才发觉是房东太太。房东太太四十多岁,体态发胖,用手支着门看她。她连忙赔笑:“是房东太太呀您先坐着,我给您倒杯茶。”
房东太太没好气地看着她:“茶就不必了,想你也没什么好茶!废话我也不多说,你搬进来半个多月了,先把房钱给结了吧!”
房东太太伸出手等着。萧柟却实在拿不出,首饰也当了供这些日子的花费,勉强还有点儿饭钱,再交出去,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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