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子轻微的呼吸,空气中似乎还弥漫有淡淡的血腥气,吐气之后蓝燕子眼中带着严肃的神情说道:“大乘教同济宁治署、巡检司存在千丝万缕关系这是制定计划之前所始料不及,所以计划也应该适当调整,按照名单是可以逐一清除大乘教在济宁区域的分坛堂口却也极度容易让琮记遭受到朝廷地方力量的打压,眼下为止范岩是不知道我们身份,也不可能存在反扑,建议计划稍微的调整。
按照松江府方向琮记站点回传而来消息,推算行程,只要没有遭遇风暴等天气影响,文寨主等人理应已经自海州上岸。快马加鞭,海州到济宁只需两三日时间。安排琮记人员监视区域内所有大乘教堂口及其有交往官员,等待寨主抵达着手解决大乘教。”
风四娘思索也觉得蓝燕子分析在理,对于涉及的朝廷方面事宜,能拿捏尺度分寸的也只有文无忌和宋秦歌,济宁府反向的每一个事态都关联到赈灾,而赈灾又关乎文无忌计划当中的民众南迁等整体战略性部署,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也不能一点破面。
而且文无忌也即将抵达济宁府,不耽误计划进程。
“如此也好,当前便以安排人员监视大乘教堂口及其来往官员为主,宅园内人员、钱财全部转移,客栈内人手也撤出,顺带还可以观察大乘教及其治署衙门反应”
意见一致,各方向的调度安排高效运转起来。
济宁作为运河沿线重镇又依靠独山湖,琮记重点发展经营,安排俘获、营救人员自然没有多大障碍。
只有范岩一人逃脱,即便大乘教反击也不会如此快捷,后撤及其人员、钱财的转移安排从容而井井有条。
黄昏降下的时候宅院已经彻底清寂了下来,周边林木中潜伏了数名侦查的霸刀营兵士,通往宅院路侧酒肆也有琮记人员,更多的人手也从济宁内外被调度向大乘教部署在其他区域的堂口及其有关联治署衙门。
营救的人员没有入城,被安排在码头琮记经营的仓库。
风四娘、蓝燕子、莫胭等人住宿在货船上。
掌灯的时候一个略微让人意外信息反馈到风四娘、蓝燕子等人手中。
已经问清楚了劫持女子的家事背景,但绝大多数的人都拒绝被送返。
纷飞的细雨弱了一些,带着斗笠的蓝燕子坐在船头,有种烟雨的忧伤散布开来。
“我知道她们为何拒绝被送回,被劫持了,那就是身败名裂的事情,普通家庭也好,大户人家也罢,回去面对的都是冷嘲热讽,被棍棒撵出家门也是有可能的,当初四门寨就从蒙古大营营救了数百名被蒙古兵士侵边时劫持的女子,没有人回去,和被济宁营救的人一样。”
“被营救的人后来呢,自生自灭”莫胭问。
蓝燕子视线落向河面;
“都说这世道中没有感情
存在的空间,也没有弱者喘息的地方,但四门寨有,那是一缕微光,虽弱却不会熄灭,那些女子都到了安置,四门寨区域可以生活,而且只要愿意,还能活的心安无忧。女人无法开垦田地但能纺织、养鸡养鸭养鱼,种植蔬菜,还能进入到四门寨商业体系当中,就像济宁的客栈一样,四门寨在京城以及其他诸多区域开设有客栈、酒楼以及大量手工作坊,都能安排人,是这个体系养活了那些人,而且可以尊严的活着,谁也不会鄙视谁。也因为这个体系的运转,四门寨不需要劫持虏掠,能保护区域内民众。女人一旦被劫持,不管有没有丢失名节,在这个世道中是活不下去的,但在四门寨可以,还能找个疼自己的好男人。有个叫秋五娘的,原本是大户人家小姐,被蒙古人劫持了,营救之后留了下来,如今在秦园成为秦歌的得力助手。”
蓝燕子言语不轻不重;
“四门寨给了很多人一片天,对我而言也是,莫姐姐你不知道,我之前是大盗,家乡贫困,爆发过瘟疫,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以杂技为名,我是到处走动踩点劫持,用微不足道的银两购买粮食发送到乡里,但还是救不了人,后来遭遇到秦歌,秦歌她是高手呀,打了一场,我心服口服,留了下来,秦歌物色人员,我偷盗,钱财多了起来,能营救的人也多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下去了,但没有想到遭遇了文寨主。”
雨势绵绵陌陌,蓝燕子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