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鼋驮着他们,翙波踏浪,行经多半,将次天晚,好近东岸,忽然问曰“老师父,我向年曾央到西方见我佛如来,与我问声归着之事,还有多少年寿,果曾问否”原来那长老自到西天玉真观沐浴,凌云渡脱胎,步上灵山,专心拜佛及参诸佛菩萨圣僧等众,意念只在取经,他事一毫不理,所以不曾问得老鼋年寿,无言可答,却又不敢欺,打诳语,沉吟半晌,不曾答应。老鼋即知不曾替问,他就将一幌,唿喇的淬下水去,把他四众连马并经,通皆落水。咦还喜得唐僧脱了胎,成了道,若似前番,已经沉底。又幸白马是龙,八戒、沙僧会水,行者笑巍巍显大神通,把唐僧扶驾出水,登彼东岸。只是经包、衣服、鞍辔俱湿了。师徒方登岸整理,忽又一阵狂风,天色昏暗,雷闪俱作,走石飞沙。但见那
一阵风,乾坤播dang);一声雷,振动山川。一个闪,钻云飞火;一天雾,大地遮漫。风气呼号,雷声激烈。闪掣红绡,雾迷星月。风鼓的尘沙扑面,雷惊的虎豹藏形。闪幌的飞禽叫噪,雾漫的树木无踪。那风搅得个通天河波浪翻腾,那雷振得个通天河鱼龙丧胆,那闪照得个通天河彻底光明,那雾盖得个通天河岸崖昏惨。好风,颓山烈石松篁倒。好雷,惊蛰伤人威势豪。好闪,流天照野金蛇走。好雾,混混漫空蔽九霄。
唬得那三藏按住了经包,沙僧压住了经担,八戒牵住了白马,行者却双手轮起铁棒,左右护持。原来那风雾雷闪乃是些魔作号,夺所取之经,劳攘了一夜,直到天明,却才止息。长老一水衣,战兢兢的道“悟空,这是怎的起”行者气呼呼的道“师父,你不知就里,我等保护你取获此经,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功,可以与乾坤并久,月同明。寿享长,法不朽,此所以为天地不容,鬼神所忌,来暗夺之耳。一则这经是水湿透了,二则是你的正法压住,雷不能轰,电不能照,雾不能迷,又是老孙轮着铁棒,使纯阳之,护持住了,及至天明,阳气又盛,所以不能夺去。”
三藏、八戒、沙僧方才省悟,各谢不尽。少顷,太阳高照,却移经于高崖上,开包晒晾,至今彼处晒经之石尚存。他们又将衣鞋都晒在崖旁,立的立,坐的坐,跳的跳。真个是
一体纯阳喜向阳,魔不敢逞强梁。须知水胜真经伏,不怕风雷闪雾光。
自此清平归正觉,从今安泰到仙乡。晒经石上留踪迹,千古无魔到此方。
他四众检看经本,一一晒晾,早见几个打鱼人,来过河边,抬头看见,内有认得的道“老师父可是前年过此河往西天取经的”八戒道“正是,正是,你是那里人怎么认得我们”渔人道“我们是陈家庄上人。”八戒道“陈家庄离此有多远”渔人道“过此冲南有二十里,就是也。”八戒道“师父,我们把经搬到陈家庄上晒去。他那里有住坐,又有得吃,就教他家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