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钱氏还没高兴两天呢,就接到了丈夫的来信,信中他对钱伟打了大郎的事,很是愤怒,还让她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钱氏听二郎读了信后,更是怒火中烧,随后跑到大郎跟前责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你……”她不知道自己该责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责怪对大郎到底有几分影响,而这样的想法,让她更觉得委屈了,眼眶直接红了,“你舅舅一家将来可怎么办”说着眼泪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小弟一家刚找回来,就给了丈夫这样的第一印象,将来还能得几分照拂弟弟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穷困且不说了,更重要的是,弟弟的腿虽说照顾精心,不会因此瘸了,可也只是保证日常生活中无碍,根本不能跟完好的时候比,比如大夫挂在嘴边的,就是不能劳累。而这点,对于一个需要挣钱养家的壮劳力来说,其实是相当致命的。
这几天,她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她希望丈夫能拨出一个店铺来,让弟弟去其中当掌柜,如此,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就都有着落了。在她的计划中,甚至还有如果自己实在说服不了丈夫,就让大郎出面去劝说的打算,可如今呢,以大郎现在对钱家的态度来说,这件事情还能有指望吗说不定丈夫一口就回绝了,好给大郎出气呢,这么想着,眼泪掉得就更急了。
王睿几乎从没看到他娘哭过,这会真有些慌了手脚,同时也有了不少的愧意。他其实只是气不过,却从没想过要干什么的,至于跟父亲告状,好吧,对这种事,他一向没什么廉耻。此时,他小心措辞道:“消息不是我传的,”说着又顿了顿,“管家之后也没传过。”所以,我没把你的话不当回事。
钱氏差点被他的小聪明气笑了,所以你就可以看着我,在那一无所知地沾沾自喜
王睿看她还是不满意,到底抿了抿嘴,“舅舅的事,我会放在心上,总会给安排的。”
王睿离开后,就自己忙上了,说了就要去办,在钱康是因为县衙的差事伤了腿的前提下,补偿一二也不为过,再加上如今县里都知道对方是他舅舅了,哪怕补偿丰厚了点,想来也不会有人跟他过不去。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跟县里的县丞主簿碰了个头后,就成功地在县里多安置了一个衙役,毕竟只是吏不是官,唯一的差别就是县衙多一份开支而已。至于任职时间,自是拖到钱康痊愈之后的,总要个十天半月的。
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王睿就把自己对舅舅的安排写信告知了父亲,不想没几天,他就收到了父亲的回信。父亲说,衙役不成问题,但任职地要换一下,他那边找个合适的人选,抽调到燕山县来,而舅舅则到黎县去。王睿虽不明所以,但对父亲的安排并没有异议,直接同意了。
王鹏要把钱康调过去,当然不是为了瞎折腾,事实上,他是为了王睿着想。在他看来,他是姐夫,管管小舅子不成问题,可王睿辈分小,遇事就容易吃亏了,所以还是把人弄到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方便,真有事,他还能敲打一二。
于是,痊愈后的钱康,得到的消息就是,黎县有个衙役的空缺,让他早日过去报道,钱康没有任何意见,只有欣喜,倒是钱氏对此,有些困惑。她知道前几天,王睿一直在为钱康的事情忙,只是不知,怎么忙完了,反倒是去黎县了王睿就跟她解释说,是父亲见她这些年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亲人,就给安排到近处,将来也好多交往。
钱氏对这解释显然不以为然的,却只道大郎有这份心,她很高兴。这话说得王睿尴尬了,他自己还真没那份心,哪怕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把舅舅弄过去的,可大概,可能跟为了人家好,真没什么关系。
钱康他们不知道这母子俩的官司,此时的他们只有纯粹的欢喜。
这些天来,钱康一直是焦虑的,从最初的担心药费诊金,到后来的担心腿会瘸,再到最后的,担心将来的生计。钱家的日子,一直不容乐观,全家就他一个壮劳力,而妻子跟两个女儿,等闲也就做点针线,尤其针线也不精,基本就赚不到钱,而两个儿子都还小,就是下地都嫌太小了,更不用说出门赚钱了。
如今,他的腿伤虽然治愈了,可到底不比以往,大夫说以后不能长时间走路,更不好干体力活,所以以后这走镖的活计怕是不能干了。可还能干什么,他却是没底的,他不识字,干不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