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若有若无的轻雾笼罩在这锦绣团簇的御花园,月色下,那迷离近乎诱惑的歌声以及耀眼夺目的舞姿。
在那华彩遍生的锦衣舞姬中,中间那身着霓裳羽衣戴着面纱的女子更为的出彩,衣袂舞动之间翩若惊鸿,在那檐下宫灯笼罩下那双澹然生烟的眼、眼角的那滴泪痣,无一不显示出无尽的妩媚之态。
所有人都看痴了,都醉在了这歌舞声中,琼楼玉宇之间,那馥郁的木樨香以及酒香飘散遥远,勾勒出旖旎的梦境。
而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悠然的笛声,清冽的笛声响起的时候,宛若空谷山泉溅于石山,又仿佛明珠落在玉盘上。
与那近乎魅惑的歌舞乐声不同的是,笛声清冽遥远,让人联想到山谷中的幽兰,开在冰雪中的白梅,远离尘世的青竹……
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将那朦胧的薄雾拨开,又似是一阵清风徐徐而来,将那有些过分浓郁的木樨香味给吹散。
原本如痴如醉的赵煜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刺痛,那婉转的笛声从耳畔响起,宛若在那花团锦簇的温柔富贵乡中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消失不见了,背后已经隐隐的渗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赵煜风流名声在外,却也不过是做戏给一些人看的罢了,他素来不是急色之人,对美人只有观赏之心却无亵玩之意,为何会看着这位帝王的宠妃入了神
如此一想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却见不只是他,周围的那些官员宗亲在那黄衣女子过来之后便就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仿佛魂魄被那人勾了去,就连赵泓临眼神也有几分涣散。
这很不正常!赵煜如此想到,仿佛……只要那美人微微一勾手,只要她对他莞尔一笑,他便甘愿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捧给她。
赵煜与一般宗室子弟不同,少时他便时常在外游历,见识与胆魄自然非一般人可比拟,端短暂的惊愕之后赵煜忽然想到之前陌华所说的那一番话……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摄魂术吗
那也太恐怖了,没有任何的交手,不过是一颦一笑就能影响数百人的心绪,无论是内力深厚如他,还是清心寡欲如赵泓临,亦或者是心思坚毅如同苏显,竟都无声的被影响控制,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想到此处赵煜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层冷汗,看向一旁执笛的苏玉徽,那笛声正是她吹出来的,而脖子处那一阵让他惊醒的刺痛正是她将笛坠弹在他的穴道之上。赵煜摸着有些发麻的穴道,心道这家伙下手当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呢……
他如今已经可以肯定这歌舞有问题,来不及细想苏玉徽的内力是如何的恢复的,此时苏玉徽正在与起舞的舞姬在做无声的交手,内力暗涌无声的威慑之下,纵然如他也不觉得一阵胸闷,连忙提气阻挡那一种十分难受令人眩晕的感觉不敢出声惊扰苏玉徽。
目光扫过那被邀请到宴席上昏昏沉沉的几个内阁中的老臣他眼中浮现了一丝凛然之意,看向东宫那边。
却见一众人都沉浸在了那绝妙的歌舞之中,但唯独皇后与赵泓煦目光清明,丝毫没有被那歌舞声所影响,见苏玉徽以玉笛在与那无孔不入的靡靡之音还有摄人心魂的舞姿在做着无声的抗衡脸色都不大好看,但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声阻止,怕破坏了精心设下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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