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长乐客栈不算太远的一座破旧仓库,两侧的门板墙壁被枯藤灰尘覆盖,冬日阳光留下斑驳浅影。老管家拿着一把铜钥匙费力的打开铜锁,仓库里荡起一层粉尘。
宁红豆捂住口鼻,皱着眉头走进去,入眼全是破桌子烂板凳,能用的不多,烟尘渐敛,角落里的两个木匣子终于落入她的眼中。
顾不得脏乱,宁红豆几步走过去,推开旁边的杂物,如获至宝:“桔梗,付银子,那家客栈,还有这仓库里的东西,我全要了。”
木匣是叶飘零的木匣。
最早放的是叶飘零的剑,后来老头手中无剑胜有剑,木匣也就腾空了,刚好有了宁红豆,就开始给她放画,一张一张的画儿,摞的满满当当。
老头走了。
画儿也烧了。
就连木匣子都给弄丢了。
这是宁红豆的念想,她得拿回来,只是前几日忘了,看到长乐客栈才想起来。幸好,客栈倒闭,木匣子却意外的保存下来。
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返回永欢坊的时候,宁红豆背了一个木匣子,春夜背了一个,花桔梗撅着嘴,陈余生在旁边劝着。一千两银子,本来是买宅子用的,现在却买了个死过人的破客栈,手头只剩下二百两,花桔梗怎么可能不生气。
花桔梗越想越来气。
然后,让她来气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黄昏中返回永欢坊,本来想着能喝一口馄饨汤,暖暖胃,可到了原本摊子的位置,却只看到一片狼藉,管竖横、鹿严跟芹菜全都不见个人影。
花桔梗刚要爆粗口,陈余生赶紧去旁边问了问:“人被官府的衙役带走了。”
花桔梗深深的突出一口气:“卖个馄饨衙门也管是破坏洛阳治安了,还是扰乱百姓生活了欺负咱们是外乡人吗!不行,走,找他们去理论理论!”
宁红豆盯着地上的狼藉,仔细看了看,甚至还捏起一块木头瞧了瞧,木头刚放到手心里就碎了:“桔梗,消停会儿,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说不迟,先去衙门问问情况。”
京兆府距离永欢坊隔着七条街。
宁红豆领着花桔梗、陈余生还有春夜,一路走过去,天已经快要黑了。
刚好有衙役从府内出来,宁红豆不敢让花桔梗上去问,只好自己过去,一番攀谈,甚至塞给对方一点碎银子,这才得到确切的消息。
人,确实就在京兆府。
抓过来的原由是打架斗殴,破坏了名例律,律法规定:“相争为斗,相击为殴,见血为伤。用拳脚打人,不管是否致伤,笞四十。用拳脚将人打伤,或者以物打人而未伤,杖六十。用器物将人打伤或拔掉他人方寸以上头发,杖八十。致耳鼻出血或吐血,加二等。”
按照那名衙役的说法,管竖横三个人跟人斗殴,动了拳脚,动了武器,也将对方一个人鼻梁打出了血,三个人全部杖八十,加二等。
若想提前离开,缴纳一百两的保释金就可以将人领走。
花桔梗一听就更来气了:“鹿严只是鹿家寨没见过世面的少年,芹菜虽然有个厉害师父,可是年纪小不懂事,你管竖横好歹也做过地火风雷阁的大师兄吧,现在又是硕果仅存的阁主,你丫就这样还想着复兴宗门狗屁!一天不见就上房揭瓦!亏了大家还以为你没从伤心中走出来,什么事情都让着你,我看是白年长那两岁了!”
陈余生也在旁边符合:“确实不像话,他是修行者,殴打普通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