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这一局棋下的是乱唐之战。
执白子的老人瞧着棋盘上的黑龙,感叹道:“百年蛰伏,一朝出世,不同凡响啊。”
执黑子的少年摇摇头:“谈不上蛰伏,百年之间很多人都在做事,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时间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信仰,这人间不是没有能人,想单靠一颗野草就掀翻大树,太过乐观了,后面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老人捋一捋胡须:“只要允许变,总有办法推倒大树。”
少年捏起一颗黑子:“您说如果种的野草多了,会不会多过庄稼啊如果野草比庄稼都多,那还会有收成吗”
老人沉默半响:“野草跟庄稼都生活在土地上,自然是可以的,而且野草比庄稼的生命力更加旺盛,头年如果你敢在草原上种一把火,来年会发生什么呢”
少年咧开嘴一笑:“野火燎原!”
话音刚落。
棋盘上的棋子忽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白子一下子就翻了个身,摇身一变成了黑子,有的虽然没变黑,但是却成了灰色,还有一些半黑半白的棋子。
纵观全局。
黑子杀机肆意。
四海八荒已经沉默了太久,安逸了太久,这块土地上的人,好像都快要淡忘了鲜血的味道。那个盛唐都城最出名的东西是什么牡丹花!一朵花竟然会成为一座城池一个帝国的象征,那这个帝国就距离灭亡不远了。
坠马草原的几十万亡魂只是导火索。
战火会从北方开始。
一路南下。
一路烧。
……
李梧桐走的不算太快,衣着也很是单薄,将将遮住眉眼的头发落了一层的霜雪,屠狗刀握在右手中,刀身不沾一片雪,刀刃四周雾气弥漫。
夜深人静的破道观里,一群人围在宁红豆身边听她讲故事,两个青壮汉子悄悄起身蜷缩着身子走出道观,肉丸汤喝的有些多了,需要出来方便方便。俩人谁都对破道观不熟悉,一时半会儿竟是找不到茅房,又不好在院子里,只得迎着风雪走出院子,想着找个避风的地方解决。
寒风凛冽,这事情讲究个速战速决,否则都有可能给你冻坏了。
想想多可怕啊。
出了破道观三十几步的地方,刚好有个大石头,大石避风,位置隐蔽,道观里肯定是看不到的。
两个青壮汉子夹着腿猫到大石头后面,裤子还没脱下来,就看到有一少年穿透风雪而来。
“喂,你也是从慈济寺过来的没给你开门吧,快点进去,这么冷的天儿就穿了一件外衣,可怜的孩子。”青壮汉子大声的喊道。
“可怜的孩子”
“你是在鄙视我吗”李梧桐微微抬头,然后一刀劈出。
刀过。
两个青壮汉子直接就被分尸。
血从伤口的位置涌出来,分分钟就被风雪冻结。
杀完人,李梧桐朝风雪中吐出一口痰:“你才可怜人呢,你们全唐国的人都是可怜人!”
李梧桐的身世很可怜,所以他最反感有人说他可怜,尤其是唐人,他杀唐人的时候更是从未手软,老弱妇孺皆杀。
当然,他也有反感的东西,比如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禅山山顶,如果只是这种手起刀落,只是毫无意义的喂食屠狗刀,那会很无趣。李梧桐不想把事情搞得很无趣,所以他不会直接走进破道观偷袭,就像卜红笺不会亲自动手杀那些小沙弥一样。
捕风者不是割草人,捕风者在鬼谷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他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寻求自己的个性。
有趣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屠狗刀朝地下一戳,李梧桐直接喊了一声:“道观的唐人!”
“出来!”
“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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