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时有归路花尽万劫,沧海一栗,阑珊月落白霜处。
一夜风雪。
雪未停,却下的更大。
从山洞里朝外面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花桔梗跟陈余生应该是真的累坏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睡醒,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宁红豆怀里的红衣女孩,身子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额头也不像昨夜那般滚烫。
练剑的习惯让宁红豆的手很痒。
一日不练。
骨头都开始发酸。
低头打量,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孩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仿佛一个初生的小婴儿。紧紧地闭着双眼,睫毛眨也不眨,宁红豆没准备把对方唤醒,这么抱在一起也确实很难解释。
昨日没仔细观察,现在凑近看,这女孩的脸确实几近无暇。
轻轻挪开自己的手,将女孩平稳的放到地上,宽厚棉衣盖好,裹紧身子。
转头。
宁红豆就开始活动,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轻响,拿起自己的木剑,直接走入风雪之中。
试炼之地时,宁红豆习惯站在地河中练剑,现在开始尝试着站在风雪中。
雪很轻。
飞舞起来毫无规律。
风又很大,吹的雪花四散翻动。
刺、劈、挂、点、崩、云、压、撩、截、剪、抹、穿,依然是从十二个剑修的基础动作开始,重复的练习,一遍遍的练习……
紧接着。
宁红豆开始刺雪。
用木剑去尝试着刺穿空中飞舞的雪花。
剑尖要正中雪花的中心,将其直接刺碎。
听着简单,刺起来却很难,但是宁红豆愿意去尝试,并且结合自己在试炼之地被剑冢攻击时的感悟,这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剑二。
她给这剑起的名字是:“剑二蛇动。”
蛇动,重在速度跟精准度。
这一剑,力求如蛇吐信一般。
风,越吹越急。
雪,越下越大。
宁红豆的‘剑二蛇动’,越刺越稳,从最开始的刺都刺不到,到现在已经可以碰到目标中的那一点雪了。
当身穿单薄外衣的宁红豆再次返回山洞时,仿佛从温泉中捞出来的一般,浑身都在冒着热气。
天色阴沉。
没有半缕阳光。
苍白的雪覆盖掉一切。
宁红豆第一眼便看到了起身端坐在火堆旁的红衣女孩,宁红豆的宽大棉衣被她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另一边。
篝火是陈余生又出去捡的干柴,昨日他做了记号,柴不够还可以再去找,这是他很擅长的事情,手到擒来。
看到宁红豆进来,红衣女孩微微抬头,眼眸静静地望过来。
干净。
清澈。
毫无杂质。
这是宁红豆最先想到的形容词,或许用眼若秋水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两人隔着十步远的距离,双眸对视,谁都没有躲开,谁都没有惊慌,谁都没有警惕,更没有畏惧或者羞涩……只是平静,非常平静,仿佛老友一般的平静,诡异的平静。
红衣女孩的神情是有距离感的,但是并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却有着一股子不染尘世的沧桑,仿佛是一个知命的老朽。
十三四岁的女孩啊,能给人一种知命的感觉,可怕!
宁红豆很主动的示意:“昨日你染了风寒,这衣服是我给你披在身上的,看着旧了些,但是,不脏。”
红衣女孩没有回话,只是继续看着。
花桔梗跟陈余生耸了耸肩,看来她俩方才肯定尝试过沟通了。
宁红豆只好继续说:“我们是无意中看到一只荆棘鸟坠在雪中,你当时趴在鸟背上,鸟受伤了,你也受伤了,我们是好心,没有恶意。”
红衣女孩听到荆棘鸟时,眉头皱了皱,看了看洞外。
宁红豆赶紧解释:“你的荆棘鸟已经死了,为了保护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