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平苦着脸道:“微臣自然知道这里是皇家书院,怎敢到这边胡作非为。微臣奉皇上旨意查办空印之事,各个衙门都跑了一遍,今天上午去了国子监,这书院自然也不是免不了要来一趟,还请殿下通融。”
“通融个屁!国子监是衙门,我书院又不是衙门,来我们这里查什么空印。”
“这个……皇上旨意但凡有公文往来的地方,都要彻查!”
朱小五一伸手,斥道:“那就把父皇的旨意拿来,不然本王治你个假传圣旨罪名。”
“周王殿下,皇上给的口谕没有圣旨!”
“没有圣旨你还说个鸟,书院是治学的清净之地,这里的数百护卫都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但是从来不敢进书院半步。你们提刀带剑若是冲撞了书院的文华之气,砍了你的脑袋也赔不起。”
朱小四话音刚落手里的双截棍就横扫了出去,一道黑影急速的掠过杨书平的头顶,只听见啪的一声,那乌纱就飞了出去,下颚上的绑带也断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头顶的发髻也歪扭七八好不狼狈。
见朱小四发怒,杨书平连忙的半跪在地上,“殿下息怒,书院自然是不会有空印之事,微臣来书院其实只为走个过场,好给上峰和皇上一个交代,微臣就怕手下人不懂事还亲自过来,差查个清楚也是为书院好不是!”
朱小五立刻跳出来,“好呀,父皇交代你的差事,竟然干敷衍了事该当何罪!”
这就没处说理了,老朱的儿子跟老朱一样都不是东西,杨书平恨不得一头在牌坊上撞死。现在的锦衣卫不过是个刚从娘胎来出的幼崽,还没有喝到足够的血成为一个狰狞巨兽,两条小龙就能折腾得他死去活来。
杨书平正准备要求了,就听见身后有人道:“瞎吵吵什么,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哥俩咋呼了,放了假不回宫,还在这里蹭吃蹭喝,明天到街上卖冰棍去。”
朱小四道:“舅舅,他想带人进书院!”
“他奉旨办差怎么就不能进书院了,都赶紧的散了,不然老子收拾!”
朱小五鄙夷的道:“亏得舅舅是书院的先生呢,一点风骨都没有,我是不管了,我回去解剖小老鼠了。”掉头就往书院里走。
朱小四愤恨的道:“舅舅不能让他们冲撞了书院的文华之气呀!”
“书院的文华之气谁都没你冲撞的多,在书院待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你沾染上半点。”
朱小四脸红是看不出来的,愤怒的一跺脚也扭头回去了,少了带头的其他人自然一哄而散。
杨书平扭过头来对马度道:“下官多谢侯爷解围。”
“你怎么的见外了,进不去书院可以到我家里面来找我,何必在傻愣在被那连个小子欺负。”
“微臣公务在身,到侯爷家里和到书院可不一样,外人不知道还以为下官到侯爷家里耍威风哪,影响侯爷威望。”
“你现在确实是够威风的,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止小儿夜哭了,让你手下都放下刀剑,跟我进来,该不是真的来书院大开杀戒吧。”
杨书平一拱手道:“侯爷说的哪里话,下官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触您的霉头,没有侯爷提携哪有杨某的今日,实在是圣命难为,书院虽然算不得衙门,但是和朝廷公文往来一点都不比国子监少,不得不来查看一番,还请侯爷多多包涵。”
“无妨,天子脚下没有法外之地,让你的人放开了手脚去查!走,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吃根冰棍,这天挺热的别中了暑气。”
马度和杨书平边说边走进了书院,几个老头在书院的大槐树下喝茶手谈,大槐树枝叶茂密,凉风习习,好不自在。
马度上前一拱手抱怨道:“几位先生都在,何必让两位殿下出面,他俩的脾气您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