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里那冲天的烈焰,老泥鳅一辈子都忘不了,听说湖水都烧开了,浮上来的鱼都是熟的,这得烧死多少人哪。
嗯,又一个尸体,已经生了蛆虫,肿胀的不成样子。小鳖皱着鼻子连忙的用渔叉拨开,尸体下面立刻泛起一阵轻微的水花,和鱼儿拍打尾巴的轻响。
老泥鳅叹了口气,鄱阳湖明年的鱼蟹又要肥了“别动那个尸体!”只听见一声大喊,远远的就见一艘小船飞也似得划了过来。
小鳖瞪大了眼睛,待看清楚船上人的模样,连忙的用手沾了一下船底的泥水抹在老泥鳅的脸上,又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两下。
“你这娃子弄啥哩!”老泥鳅正要用手擦掉。
“嘘!”小鳖却冲着他暗暗的摇头。
等那条船划得近了,老泥鳅也看清船上人的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一分的欣喜,刚要张口脚趾头却是一疼,小鳖冲着他微微摇头。老泥鳅嗫嚅了两下,立刻闭上了上嘴。
来船上面总共有两人,一个中年汉子,另外一个是年轻后生,虽然换了衣裳,没有穿军装带兵器盔甲,但是老泥鳅仍旧一眼就认出这两个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那天他难得的交了好运。
船靠了上来,那年轻后生还是一脸的憨笑,从怀里拿出一卷纸来,那是一张画像,“老头见过这个人没有!十四五岁,个子不高,瘦瘦的。如果你看到他就带到洪都城里,交给洪都的士卒,或者交到官府也行,就能拿到八十两银子的赏钱,这钱是俺们两个出的,保证不会让您少一个子儿,嘿嘿……”
虽然人像画的口歪眼斜呲牙咧嘴,但是老泥鳅还是一下子就猜出来是谁,因为头发很短且没雨哦发髻。老泥鳅突然觉得这后生的憨笑是那么虚伪、狰狞,自己心头发虚厉害,紧张的不知如何开口。
“没有见过,从来都没有见过!”说话向来不利索的小鳖,这次竟然难得的顺溜。
刘初九道:“没有见过也没关系,麻烦您帮俺们留意着点。五六,咱们过去看看那个尸体,!”
老泥鳅趁机猛划了几下船桨远远的跑开,身后却传来两个狰狞的奸笑。爷孙两个齐齐的回头,满脸的鄙夷,“叛徒!”“狗贼!”
“嘿嘿……”
“哈哈……”
“老刘我就说不是了,咱们大人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那是天上的星君老爷,怎么可能死哩,要俺说他老人家八成回天上去了。”
“嗯,俺觉得也是,不可能死了的。”两人不知道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安慰自己。
“对了,老刘你画的这副画像实在不像,要不咱们再找个秀才画一张吧。”
“没办法,咱们就只剩下八十两银子了,找人画像要五钱银子,总不能悬赏七十九两五钱吧。”
“倒也是,不如找大都督府的人给咱们画一个人。”
“别提了,现在咱们是白丁一个,哪有那么大面子,现在连门都进不去。”
张五六指了指画像上的一块通红的印记,“这难道不是大都督府的印章”
老刘撇撇嘴,“谁给你说是大都督府的印章,是老子拿了抠了城隍庙的一块带字的方砖,抹了印泥盖上去的。“
“弄这做什么“
老刘在张五六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笨蛋,不是说了吗。咱们白丁一个,要不盖上个印章拿上这个谁拿咱们当回事,反正这些渔民也没几个识字的。”
“老刘还是你脑子好使!”
老刘骄傲的道:“那是当然,咱从前也是给国公当过亲兵的。“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个”印章“,爷孙两个把这张画像当成通缉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