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埠李兄,这是真的吗”沈达春却是完全没有想到,诧异问道。
沈犹龙道:“李先生说了这么多,就是让我大兴海贸,把这贸易扩大,以便多收洋夷抽税,但为父身为大明官员,总不能替佛郎机人操持买卖吧,如此只能是另开像是澳门那样的商埠,如今海外能做这买卖的不外乎西班牙人、英吉利人和红毛夷,都与我大明有仇怨,与李先生也有利益冲突,李先生自然不会为他们张目,所以,他自己想被允许入境贸易,对吧”
李明勋知道不可隐瞒,索性承认,说道:“确实如此,我们商社也想如佛郎机人在濠镜那般,在大明沿海取得一块立足之地,开埠贸易,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沈达春听李明勋大方方的承认,便开口道:“父亲,虽说李兄与那佛郎机人一样都是域外海商,但李兄到底与我们同根同源,比那西夷亲厚,既然佛郎机人可以,那李兄也应当可以吧。”
沈犹龙看了儿子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而是对李明勋说道:“李先生,佛郎机人与大明通商近百年,虽然屡有龌龊,却也极为恭顺,并非只因为税银、地租居留濠镜的,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呀。”
李明勋笑了笑,道:“佛郎机人早于其他西夷来到大明,屡屡犯境挑衅,杀戮边民海商,更在南洋连灭大明藩国,可谓是恶行累累,依旧能留在濠镜,拥有高于其他西夷的地位,不过是三个原因,其一恭顺安定,不常生衅。其二贿赂两广官员。其三便是多番相助朝廷。沈大人,在下说的没错吧。”
沈犹龙略略点头,并没有否认,李明勋道:“佛郎机人做到这三项,我腾龙商社如何做不得”
“先说佛郎机人恭顺,不过是表象罢了,自佛郎机人在濠镜落地,国朝设立关闸和水寨,防范其作乱,而佛郎机人表面恭顺,暗地却是极为猖狂,濠镜本是大明领土,佛郎机人却在国土之上建立炮台六座,走私贸易更是不断,还设立教堂,传播洋教,窝藏倭人,可谓是包藏祸心。我腾龙商社若得商埠,必然不会建立炮台,更不会窝藏国敌,我等与大明同根同源,奉天法祖,洋教更是不会作乱了。”
“若说贿赂官员,不过是少许钱财尔,我商社岂会拿不出来,若我商社得商埠,地租、抽税自然不会少于佛郎机人,也愿意为大明捐资助饷,此非贿赂贪官,而是资助朝廷,岂不更美”
李明勋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沈大人,至于说到这第三项,相助朝廷,佛郎机人不过是献上红夷炮和操炮士兵罢了,协助剿灭海寇,不过是适逢其会,亦或者利国利己。而我商社在江南为士绅剿灭海寇,在奴儿干都司为国朝杀虏,哪个不是相助大明,哪个不是有功于朝廷呢”
“如果大人愿意准许腾龙商社入境,在下定然会比佛郎机人做的更好。”李明勋最后非常认真的说道。
“其余倒是好说,有本官在,倒也不怕你食言而肥,这剿灭海寇的事儿本官也听诸多士绅说过了,只是杀虏一事,口说无凭,你不过带来了些毛皮、参茸,算不得证据,至于那枚将印,也是模棱两可之间.......。”沈犹龙不咸不淡的说。
李明勋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