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明如水,星辰明亮。
沈灵烟并未如愿审讯,只因暗一及时传来消息道:“公子,夫人,皇上传来消息,夜里在御书房一叙。”暗一本是皇帝的人,只是如今逐渐成了沈灵烟的人。
“怎的见个臣子还偷偷摸摸地在夜里,他就不怕打扰了人家的好事”沈灵烟不满地皱眉,随即看了暗笑的林瑾玉一眼,咬牙道:“今夜就先放过你!”却不知一旁的暗一听得面色涨红,暗道自家夫人也太剽悍了。
林瑾玉瞥了思想翻腾的暗一一眼,暗一立时知趣地隐匿了身形。
“不知夫人所说的好事,可是为夫所想”林瑾玉神色暧昧,下巴搭在沈灵烟肩头磨蹭,压低声音道:“若是如此,我们早去早回吧,总是有时候的,也不枉夫人的一番心意。”
沈灵烟一顿,随即明白了林瑾玉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恶狠狠地将肩头脑袋掰开,怒喝道:“啊呸,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龌龊东西走走走,先去瞧瞧皇上要干嘛。”
林瑾玉也不恼,站定身子后朝沈灵烟莞尔一笑,故意曲解道:“既然夫人如此着急,为夫自然不敢怠慢,这便走吧!”
沈灵烟算是领教了林瑾玉的嘴皮子功夫,自认脸皮厚不过,便不欲再与之争辩,却也不想叫林瑾玉好过,便恶狠狠道:“你给等着,晚上不死也得给你扒层皮!”暗处的暗一忽然倒吸一口寒气。
林瑾玉满面委屈,良久叹气道:“既然夫人如此……勇猛,为夫会忍住的。”话落,暗处又传来一阵声响,就不知暗一是否还健在。
御书房内早屏退了宫女太监,只皇帝一人在批阅奏折。奏折仍堆积如山,皇帝的神色却不见担忧,反而有几分愉悦之意。
“瑾玉参见皇上。”林瑾玉正要行跪拜之礼,却叫沈灵烟拎住了,“跪什么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可省省您这金贵的膝盖吧!”
“哈哈哈。”皇帝不恼反笑,朗声道:“果然是林夫人,次次都叫朕刮目相看,也罢,瑾玉日后见了朕也不必跪了,左右不过虚礼。”
林瑾玉的眼底炸开一抹幽深,却是不动声色道:“瑾玉谢过皇上恩典。”挺直身姿后,自觉地往沈灵烟身旁靠去。
沈灵烟本就窝火,又想早点向林瑾玉问明白那王素绾是怎么回事,眼下更见不得君臣二人为这不必要的虚礼浪费时间,直言不讳道:“皇上,今日召我二人前来所谓何事”
对于沈灵烟半点尊敬之意也无,皇帝似是习惯了,也不恼,抬手指了眼前奏折,笑道:“你看看这堆奏折,西南,东南,西北,捷报连连,全是你写与朕的治理之策,林夫人,如此大功,朕该如何奖赏你”
沈灵烟的心里忽然敲醒了警钟,功高盖主之时,就是身死之时,沈灵烟忙敛了神色,看也不看小山一般的奏折,正色道:“皇上,臣妇只是提了意见,不足挂齿,真正有功之人是践行者,皇上您若要奖赏,该是奖赏他们才是。”
“皇上,其实也不急着奖赏,如今只是初见成效,往后如何还不得而知,若是突发什么不妥当,臣妇领了赏岂不是又要受罚,那却是得不偿失了,臣妇惜命得很,也怕疼得很,还是不赏不乏吧!”
皇帝朗声一笑,“好个不赏不罚!”
沈灵烟又道:“如今捷报连连,更是关键时候,如履薄冰时步步谨慎,不见得会犯什么错,可春风得意时,人心可就该乱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敲打各方才是,便是直到稳定的那一日也不见得就能松懈了,太平盛世最能滋生的便是蛀虫。”
皇帝不笑了,神色沉沉,龙目深深。
林瑾玉握了沈灵烟的手,如沐春风一笑,似是与有荣焉,更是安稳沈灵烟的心,照搬历史的大道理沈灵烟可以讲得头头是道,可最终,她需要坚定不移的依靠。
御书房的灯火不熄,沈灵烟与林瑾玉亦是夜半才离去,除去在场的三人,无人知晓沈灵烟讲述了多少骇人听闻的历史。
沈灵烟昏昏沉沉地依靠着林瑾玉而回,待回了屋,林瑾玉匍一将沈灵烟放在床榻上,累极的沈灵烟沾枕就睡,审讯林瑾玉什么的自然也是不成了。
翌日,沈灵烟还未苏醒时,严嬷嬷就在门外道:“将军,夫人,安公公前来宣旨。”
林瑾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