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铭的灵视能力的确不强,抹了牛眼泪之后才能看到一点儿杂物室的黑气,脸色更加凝重了。
“阴崇之气不应该在这里。”他对着那些黑气说,“散去。”
言灵术的奇妙就在这,那些阴崇之气要是我来解决的话,不是让小黑吃掉,就是自己动手拿符咒打散,可李瑾铭不过一句话,那些黑气就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你的言灵术这么强”我不禁感慨道,“这也太方便了。”
“灵气现在这么稀薄,哪还有天生出口成真的言灵者。”李瑾铭摇摇头,又指指自己额上画的奇怪图案,“这个符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的,能加强我言灵术的能力。”
“那你总画着岂不是迟早有天出口成真”薛琪有些好奇的问。
“哪有薛家小姐想的那么简单。”李瑾铭苦笑了一声,“这东西烧的不是灵力也不是阴煞之气,烧的是你的善业,善业烧光了就是气运,气运也烧光了,紧接着就是寿命和灵魂,哪能天天用。”
“说到这个——”李瑾铭突然饶有趣味地看了我一眼,“你那只猫倒是挺有趣的,弄得我先前以为你也是按这样的顺序炼魂,然后再塞进动物的身体里,只能靠鬼兽战斗。”
“怎么可能。”这话说得我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偏门的法子——况且生物的性命都是有定数的,这么做事要遭天谴的。”
“你说的是。”李瑾铭耸耸肩,找了个空闲地方铺了一张毯子,“不闲聊了,时间快要到了,先做好准备,跟我过来躺下。”
李瑾铭应该是做了很久的准备,这张毯子不像是动物皮毛做的,柔软光滑,纯白的底色上用血朱砂画满了我看不懂的组合图案。
其实先前我提过,说不定可以在电梯井里召灵,然后再进行正常的驱灵超度,不一定要让李瑾铭和我以身涉险,可他坚决地拒绝了,并带我去看了电梯井。
令人诧异的是,那里干干净净,一点阴崇之气都没有。
也就是说那些在事故中丧生的人,在日益重复的梦魇里化身为怨灵,却也从来没有踏出过电梯一步,只会把进入电梯的人也拉进彼端,对外界没有任何影响。
比起进入电梯,被他们强行拉入彼端,不如我们主动偷偷摸摸的进去,借此机会送他们去往彼端,再不留恋世间。
我跟李瑾铭肩并肩地躺在毯子上,手腕上系着红线,另一端系在薛琪的右手腕上,两根红线上照例涂了我和李瑾铭混合在一起的指尖血,而小黑本就是彼端之物,只需要顺着我的踪迹一路过去就可以,反而比我们方便的多。
“现在是十七点半,还有二十七分钟就是十七点五十七分。”李瑾铭最后看了一眼表,顺手解开了手表腕带,随手放在毯子边上,“准备好了吗”
我头刚一点,李瑾铭立刻闭上了眼,同时握住了我的手腕,嘴里说着:“跟着我的声音。”
我立刻仔细侧耳去听。
“向阴而生,向阳既死,浮世两端偶有交错,升入云端,沉入泥地,魂魄无所依,身躯亦无靠,继而可向阳而生,向阴既死——”
他的声音平缓,带有一种难以言的的特殊节奏,像是电视节目里看见的催眠术,只需要用声音带领被催眠者,就可以催眠成功,只不过李瑾铭的手段更加让人沉迷。
我本就是感觉敏锐的人,李瑾铭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再也睁不开眼皮,什么东西脱离肉体的同时,我好像又能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自己的灵魂想要努力挣脱出肉体的拘缚。
“去罢,去罢。”
一瞬间,我的灵魂彻底脱出了那具肉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和畅快,似乎我能扔掉所有的烦恼,丢弃任何我想丢弃的情绪,我可以变得无比强大,也可以顺应心意变得普通弱小,天地间再没什么东西可以拦住我,也没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得到的。
“走吧。”
李瑾铭的声音落在我耳边,天地间骤然变黑,只有李瑾铭手里凭空出现的那盏烛火闪烁着光芒,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这可能就是没有理智的游魂眼中所看见的世界吧,黑暗之外还是黑暗,没有一丁点希望和光芒,才每天都游荡在人间,不知往哪里去。
李瑾铭似乎很熟悉这里,脚步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