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毫无防备的电梯事故让我只能徒劳的蜷缩起了身子,整个人直接拍在金属钢板上,脑袋嗡嗡的响,耳鼻出血,嘴里也全是血腥味,小腹和整个肩背剧痛无比。
因为王叔抬棺匠的工作,尸体的死状我也见了不少,所以死亡的状况不算了解也能说个大概,我身上现在不仅仅是骨折的地步,我想骨头可能已经直接摔裂了,肋骨也没剩下几根好的,断掉的部分估摸是直接戳穿了肺。
呼吸困难,五窍流血,内脏震伤,我几乎都能一一细数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症状,典型的坠楼特征,幸好是三楼的电梯,再高两层我的命就直接拍没了。
但现在情况仍然称得上是危机,要是得不到急救,我很快就会死于失血过多,最次也是个休克,一旦休克我就无法把嘴里的的血液吐出,血液会灌满我的喉咙,最后在无意识的咳嗽中糊住气管,用我的血把我活活憋死。
电梯钢板墙被撞击的塌了一大半,和顶上的缆绳死死地压在电梯井里,组成了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狭窄空间,将我按趴在了地板上,上面是死沉的电梯顶,腿也被卡在了里面。
我的第一反应是按电梯急救按钮,还艰难地想要靠着电梯墙把腿拔出来,可随即我也意识到这份想法的可笑——电梯都摔烂了,好像谁还不知道这里出事了似的。
妈的,我不禁有点想笑,快死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想到最后我死于莫名其妙的电梯事故,而不是某个怨灵恶鬼手里,让钱六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我不想死啊——”
一声呓语从溢满血的双唇里游荡而出,飘散在散发着血腥味的狭窄空间里。
却不是我的。
我看到有一个人面对着我,被压在钢板之下。
她比我伤得更严重,胳膊整个扭曲,软绵绵的耷拉在身体一侧,半边脸已经被血糊住,脸部的骨骼都有所扭曲,口鼻耳都是凝固的血块,眼睛都已经没了光彩。
“救救我我不想死”她眼里的泪水掉落出眼眶,滑过布满血污的脸颊,化作一滴血泪掉落到耳畔。
“不要睡——”我的喉咙含糊的要命,一个字一口血,感觉身体里所有的血都要被我吐干净了,“不要睡——醒一醒——不要睡——”
那女孩眼里的光芒逐渐散去了,嘴唇微张着,血液缓慢的溢出那双曾经鲜活红润的唇,把唇瓣重新染红。
在那一瞬间,我扭过头,不忍去看。
电梯里却在一瞬间堆满了死人。
女人,男人,小孩,老人,少年,少女,在电梯里被摔成鲜血淋漓的模样,无神的眼睛齐齐的望向我,鲜血从眼鼻口耳不断的溢出,扭曲脱形的四肢瘫软着,活生生的给我看着这场巨大的事故所带来的伤亡。
那不同于新闻上文字性的报道,也不是一张两张青灰的尸体所能带给我的心惊,而是活生生的,把这些上一秒还在谈笑的脸砸烂,把挥舞的四肢扭断,把一条条生命葬送,再不给你一丝挽救的机会。
我不敢再看向面前的这场灾难,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孩——她的脸,已经变成了薛琪的模样,向我无望的伸出手,嘴里喊着。
“东子——!救救我——!”
“回来!”
一双手凭空从空气里浮出,像是灵魂的状态,透明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腕,明明是轻飘飘的往后一拽,我却是十分轻松的从废墟里脱身而出,迎上了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
那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但我身上的疼痛迅速减弱下去,骨折骨裂仿佛从来没存在过,脸上的鲜血早已不知飞哪去了,更别提内脏出血了,等我总算可以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薛琪。
她脸上再没有以前的深深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坚定的意志,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我的手腕,温声细语的说:“东子,我抓住你了。”
她对我粲然一笑,目光里虽仍是有后怕,却也一点不提,只是撒娇似的向我邀功:“我的确每次都抓住你了,是不是”
我还没说话,刚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薛琪已经把头扭向了一侧,语气瞬间变得冷淡起来。
“你说吧,到底什么意思”她的的语气蛮横而强硬,有着从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