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之令,龚某代神教应下,只是,不知老先生何故特别在意在一点”龚纬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了。”卢深将李聪从地上拉了起来,李聪很乖巧地站到了一边,卢深这才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回忆之色道,
“那一年,我年近三十,中了进士,被朝廷派至无锡,任作县令。
无锡有一个书院,叫作东林书院,颇为有名,常有海内大儒来此讲学,士子文人蜂拥而至,一时学舍竟不能容,可谓盛况空前。
我作为县令,自然是常被邀请去那东林书院,只是我平时公务繁忙,去的机会不多。
而且,别看我是县令,真到了那东林书院,大贤云集,以我资历,也只敢称后学末进,是丝毫不敢倨傲的。
当时书院中,有一位晴心姑娘,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因家就在书院附近,便时常过来听讲,有那学子存心捉弄,挑一些复杂的问题问她,她也都对答如流,再加上她人又生得美貌,大家都很喜欢她。
受邀去提亲的,都不知道踏破了她家门槛多少次。
可也正因为去提亲的太多,反而难以选择,晴心姑娘的婚事,也就暂时托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晴心姑娘再也没去书院。
很快,她在家中自缢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一时东林书院,为之震惊。
当时负责受理此案的,正是老夫,算算时间,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我很快就查明了案发的缘由。
是本地一个望族家的儿子做的,他垂涎晴心美貌,便趁晴心归家之时,尾随跟踪,侮辱了晴心。
晴心受不了这种侮辱,才在家中自缢。
无锡本地那望族自然也找上了老夫,求老夫手下留情,可是老夫怎么会纵容这等淫行!
我大怒之下,当即判了那恶徒十年牢狱之刑,将其押入监牢。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
可并没有这么简单。
也怪老夫那时年轻,刚上任经验也不足,竟漏掉了两个疑点。
第一,望族家的儿子,不学无术,并没有在东林书院求学,如何会觅晴心为下手对象,又如何精确地把握她回家的时间
书院的讲学,都是看主讲随性而定,兼之大家又要交流,因此每天结束的时间都不一样。
第二,晴心回家的时候,每每有那学子们争着当护花使者,怎么那天偏偏就没有呢
后来,我任期已到,被朝廷调到河西任职,一北一南,一西一东,相隔不知多少里,也就不再知道无锡那边的情况。
直到我在河西任职的第二年,我一位无锡的好友给我写信,老夫才知道,我前脚刚走,那侮辱晴心的罪犯后脚就被释放了出来。
老夫自然震怒不已。
可老夫当时权力,也管不到此事,只好拜托我那好友,暗中搜集消息,再传于我。
好友调查后告知我,那罪犯出来之后,反更变本加厉,不知多少良家妇女被其祸害。但因其家是无锡望族,一直逍遥法外。
老夫那时才明白,我判的十年太轻。
按我朝律法,罪犯在牢狱之中若表现良好,可得减刑,十年减成五年,五年又减成一年,故而可以那么快被释放出来。
但减刑要批,区区县衙没有这个权力,至少要通过两浙路提点刑狱司这条线,而且也不可能一下减那么夸张,至少以那无锡望族的能耐,不能够。
老夫便开始怀疑,当年的案子,另有隐情!
数年之后,辗转经过多番调查,老夫终于查明,当年晴心的案子,还有一个参与者,在东林书院讲学的一位大儒之子!
当年我没能查明的两个疑点,正是因为有他的参与!
而他那位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