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大巴车,我跟着一帮群演到达了松潘镇的旧医院之后,乍一眼都认不出来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半年前,这会儿功夫,密密麻麻的野草长得格外的丰茂,医院门口的铁栅栏锈迹斑斑、围墙上都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
医院门口那根青天白日旗的旗杆下,野草丰茂,密得放不下脚,放眼望去一片绿海。
这样的绿意,都令人瘆得慌。
唧——
唧——
一声声的知了声在草丛中此起彼伏,嘈杂刺耳。
车刚一听闻,草丛里轰的一下冲出一大片绿云。
不少纷纷向大巴车深色钢化玻璃撞击过来,噼啪作响。
居然是铺天盖地的绿蚱蜢,每一只都有成人中指大小,肥美油亮。
“这么多虫子,是要闹灾啊!这个环境真他娘适合拍鬼片。”不知道谁冒出了一句。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看着面前铺天盖地的飞虫,还有那密密麻麻的茂盛草丛,莫名的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东西未知的地方潜伏着。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让我心里发慌。
“都下车,群众演员集合一下,把这些草都给拔了!”有个光头助理导演手里面拿着一个喇叭,从一辆越野保姆车里跳下来,冲我们大巴喊道。
“拔草,都下去拔草,每个人加二十块钱劳务费。”有个群头马上响应,冲大巴车里的群演们道。
一般的群演一天才赚七十块钱,这二十块钱的收入对很多人来说不菲了。
顿时我跟二肥他们都跳下了车,就这样空手,撅着屁股听凭剧务们的指挥,在大门口、一楼的各个地方拔草。
正好是夏天,虽然下了一场雨,空气依旧很闷湿。
我正低头在一楼的水井旁边拔草茎子,一下用力过猛,草茎子尖锐的边缘如同镰刀将我手掌割开了一道血口。
唧——
忽然间草丛里跳出了几只蚱蜢,窜到我伤口处疯狂舔舐起鲜血。
我心一凛,重重一巴掌拍过去,几只躲避不及的蚱蜢被拍得血肉模糊,绿色、白色的浆液混着我伤口处的血水,又恐怖又恶心。
嗯
伤口处忽然变得奇痒无比,我正要去抓,旁边大步走过来一个人。
“别动,用水冲一下。”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我手上的手掌。
这只大手仿佛铁箍,我被抓住了居然动弹不得。
我惊讶的看去,竟是松哥。
他神情严肃,手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只是他这矿泉水是从他那个黑色帆布包里拿出来的,瓶子里的水浑浊不堪。
我没反应过来,伤口几下子被他用瓶装水清洗干净。
还真别说,这水脏脏的居然还管用,一会儿我伤口处的痒就消失了。
“小心这些虫子,别被咬,也别往树林里跑。”松哥严肃的叮嘱了我一句,就径直往导演那边走去。
他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冲他点点头,对于这平时不苟言笑的家伙还是挺感激。
“哎,松哥怎么对你这么好啊不会是你哪一天屁股洗干净了吧。”二肥凑过来,冲我挤眉弄眼。
“滚!”我甩了他一个中指。
说来很奇怪,刚才松哥矿泉水浇淋的伤口,再也没有虫子过来骚扰,甚至我身边没有一只虫子靠近。
我们这帮群演,大汗淋淋的将医院前的杂草拔除干净之后,导演带着几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过去一楼开拍了。
还没轮到我们几个演鬼的,我们就直接领了日本兵的黄色军大衣和獠牙牙套,身上涂抹着红色血水,冲上了破旧的医院二楼。
这栋建筑破旧、简陋,二楼的墙体龟裂,水泥地面上到处都是针头、卫生纸、啤酒瓶等各种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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