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大喜之日这宴席也分开在前厅花厅两处,中间隔着曲折的走廊波光粼粼的池子,野映相望,也算有趣。也因此,前厅的男宾有那眼尖的,便纷纷看过来。
更甚者,有那衣服都来不及的男子飞快跳入湖里,朝梅安乔游去。
稍后又跑出一名男子,用更快的速度泅水,此人不是阿羡又是谁
“这呆子!”温岚气得跳骂,婆子这么多,还能任那姑娘淹死不成。
然而当他超过那名男子试图把梅姑娘往岸边拖时,扑腾的梅姑娘却抗拒将他推得更远。
阿羡微微一顿,转身游上了岸,月的天气不算冷,可他甫一上岸厚厚的外袍就披上了他的肩,是妹妹和宜。
“她做了什么”阿羡明明游到了她身边,却毫不犹豫折返,傻子都知道这里头有事。
阿羡回头瞧得那湖中身影一眼,双目一片暗沉:“她不需要我救。”
话落,他挽起衣袖查看小臂上被梅安乔挠出来的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当时那梅姑娘是睁着眼睛的,能看清是谁,可是……
不说林和宜,就是温岚也唬了一跳,沉声骂外甥多事,又吩咐下人带了外甥去客房换衣喝姜汤。
她还不知,外甥本打算等父母一归家就求娶那水里的姑娘的。
自然,温岚也不可能让那面生的姑娘在她家瓜田李下失了名声,那跳下去救人的男子刚把梅安乔抱进怀里,便有壮硕的婆子将人抢过去,沉声道:“多谢承恩公世子,还是奴婢抱这姑娘上去吧,否则男女有别,对她的名声有碍。”
她的理由太充分,承恩公世子无法拒绝,只好放开女子,独自游上岸。
等婆子拖着人上了岸,又飞快用衣服将人严严实实盖住送走,花厅才重新恢复热闹,自然又少不了一番谈资。
翌日,阿羡沐休在书房练字的同时,渠家的那位庶出小姐和都尉家的红衣姑娘也因梅安乔落水之事受了莫法的牵连,被家人强压着去给梅姑娘道歉,梅姑娘又是安慰又是反过来道歉,反而与这两位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坐在书房外替哥哥疯腰带的林和宜听春草说得绘声绘色,不由与阿羡道:“救命之恩如何报答不行,非要以身相许么这梅姑娘把身边的人耍得团团转,该利用的时候毫不手软,到头来大家还要念她的好,帮她数钱,也是一种本事。”
许久不见阿羡应声,她放下腰带走过去瞧,却见桌上铺着一副铁画银钩、龙蛇飞动的大字: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见哥哥盯着字苦笑,林和宜怕年轻人承受不住打击,难得善心大发地拍着哥哥的肩温声安慰:“哥哥,你还年轻,所以觉着人家看不上你就跟天塌了似的。等以后你成亲生子,儿孙满堂,哪记得这贱人名姓呢!只会想,哎哟,年轻时候就是单纯啊。”
阿羡被比自己小的妹妹安慰“年轻”,再愁闷也不禁笑了笑,摸她乌油油的脑袋:“人小鬼大,这哪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说的话,倒似个中老手一般。”
弯弯抬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不断撇嘴,心道老娘可不是个中老手么,皇帝都嫁了,还生了那么些不孝的子孙。
嘴里却还劝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猪跑么,你文武双全又相貌端正,身上还有正经差事,哪个姑娘嫁你不是福气,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要说富贵,咱们家,舅舅家,姨母家都是寒门出身,如今的日子还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梅姑娘要的是泼天的富贵,咱们家却是天道酬勤,尽自己所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从根子上就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