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倒没有在阿羡的面前道弯弯的不是,她只是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吐出句“妹妹不喜欢我”后,坚定不移地跟阿羡要求搬出去。x
梅安乔会住到林家还是她爹梅秀才的主意,说是乡下打她主意的流氓恶棍太多,没了阿羡的庇护梅秀才怕一个不留神闺女就叫人糟蹋了。
阿羡也知道因着自己手里的差事他确实得罪了不少地头蛇,遂点了头答应带梅姑娘一道上京,而梅秀才清售家业迁到京城落脚则需要些时间,因此并不随行。
可梅秀才又说了,闺女一个人在京里住着赁屋子住他不放心,想让闺女在林家借宿两日,等他一到京城就将闺女接走,阿羡诚心娶妻便也没有反对。
如今过得这许多日子梅秀才还未迁至京城,看在阿羡眼里已是失信,梅姑娘此时要走,他自不会留。
当下便吩咐下人套了马车好生将这梅姑娘送到一户新租的小院里住着,自己则照旧早出晚归地上班去。
至于他爹问他对这姑娘是个什么意思的那封信,他也只提笔写了三个字:不反感。
他要重拟刑罚赋税诸事为百姓谋求福祉,又要在各地兴办资政书院来培养寒门出身的读书人,还要疏通高邮、邵伯等湖的河道以防患水灾。
在这皇帝病重朝中形势瞬息万变的当口,他更要保证他的家人兄弟不受波及。他太忙了,忙到不在意与他执手终生的妇人是方是扁,只肯安生些便很好。
“这是还没开窍啊!”凑在林渊身旁看信的温婉一手端着个瓷碗,一手挎着林渊的臂膀闲适站在院里,满院花树生姹紫嫣红,抖擞着无尽的芬芳。
潺潺的溪水顺着墙角下的水渠缓缓流过小院,汇聚成一汪清泉。泉水里养着一些睡莲,偶尔有一两尾鲜红的鲤鱼从池底浮上来,咕咚咕咚吐着泡泡。
林渊轻颔了下首,将信收进怀里,又拿过她手里的瓷碗将里头水灵的山葡萄往嘴里扔了两个,才拿出另一封信递给她道:“他成不了,今日再待一宿,明日便启程回京。”
温婉拆开看了当即有些忐忑,又有些解脱:“当初我就说青丫会给咱们家做儿媳妇儿,你总不信,如今你看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林渊瞧着她黑亮的眼,嘴角好笑地牵了牵,伸过手揽住了她的腰:“知根知底总比一无所知的好,那闺女是个能干的,冯家这几年的日子因她之故过得不差,这也是元宝的缘法。”
温婉也笑:“要不说是天作之合呢,老天爷的意思谁也不知晓,可惜赶不上怀松成亲的好日子了。”
第二封信是元宝写的,说年底会携一姑娘回家成亲,望温婉先行替他送去聘礼。姑娘是冯青丫,家里也算朔州城数一数二的养殖大户,温婉不算陌生。
几桩婚事凑到一起,温婉就是想再在外头待也是不成了,就是外甥的婚事定的有些急,就在月底,饶是她立刻出发,因着路远也大多是赶不上日子了。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在院里自在转上几圈,炊烟正浓时便有在厨房忙活的婆子走出来喜气洋洋地开口:“吃饭了!”
也不知她和老头子走了什么运道,不但有贵人租了她家的院落好生修葺了一番,她几个儿子也得了贵人的指点做上了挣钱的吃食买土里刨食吃要好得多。
她不自觉摸了摸身上的新衣,是儿子儿媳这两日手里宽裕替她买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个补丁,颜色也好看得紧。
而这样鲜亮的衣裳,她和老头子各有两身,她瞧着不远处相携而笑的夫妇,恨不得他们永远住在家里。
“先吃饭,等天色再黑一些,就带你去瞧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