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掌柜家的喜宴,温婉起了个大早去城西点心铺子里置办齐了顶好的四样礼,又因大儿要吃糖葫芦只得咬牙又买了些时令水果。这半天采买下来直花了她二两银子,顶得上她家半月的开销了。钱啊,还是缺银子!
回到家她肉疼地熬了糖浆,将柑橘、山药、萍果一一切好穿上竹签子,一层层裹了糖浆放凉了方端去屋里。这时候山楂还没结果,要她说还是秋日里山楂裹得冰糖葫芦才叫适口。
西侧间倒不似往日读书朗朗,温婉敲了门等了半晌,才见汪先生面色不虞将门打开。
“你来的正好,且来随我瞧瞧。”往日里温婉来送吃食汪先生虽不至于高兴地上蹿下跳,也总是笑眯眯与她闲话一二。
这一日却是瞧都不瞧她,气氛很有些沉闷。
温婉顿时感觉有些来得不是时候,只频频斜眼去瞧低头念书的俩儿子:咋啦好大的肝火!
元宝低着头视若不见,倒是阿羡冲她遥遥头。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看这是此次他二人小试的卷子。”汪先生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有些出离愤怒的味道。
温婉接过一看,一张甲等不用看也知道是阿羡的,另一张只得一个草草的“丁”字。
“往日里倒还好些,如今已连着两回入丁等了。”看她尴尬地笑着,汪先生气顺了一些。
“若只是考卷答不上来也就罢了,天资所致,我也不会多加斥责与他。今日问及志向,他竟说志不在于此!”说到这汪先生摸摸起伏不定的胸口,又喝了口菊花茶才算缓了缓,可气死他这老先生了!
没条件进学堂就罢了,有得学还不珍惜非做那睁眼瞎,岂不可笑
她看看偏着头一脸无所谓的元宝,冲汪先生一笑:“刚做的冰糖葫芦,您来一串败败火,至于元宝这混账东西,我领出去收拾好再给您送来。”
汪先生摸着胡须可有可无。
及至厨下,温婉拿出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元宝,见他双手肿得老高有些心疼:“先生打你了”
元宝叼着一颗红果,淡淡道:“也不是时时都打,气狠了才打个些许几次。我不是念书的料,我看书只想打瞌睡,只让阿羡跟着先生念吧。”
温婉却只摸着他的头轻柔笑道:“答卷最差是什么等次”
元宝看着他娘:“阿娘,你傻了啊,最差的哪有等次,一个‘批’字就打发啦!”
温婉一乐:“成,那你给阿娘考个批字出来!只要能考中批字,莫说不学学问,随你做什么阿娘都不管你,还给你买八珍糕做彩头。”
元宝站起身,摇着他娘,眼睛里都是光彩“当真”
他最喜欢吃万香楼的八珍糕啦!只不过顶贵,小小的六块要一两银。
温婉笑:“当真,不过可不许交白卷!”
元宝笑着捧着温婉的脸一顿猛亲,甜甜的糖浆糊了她一脸:“那还不容易阿娘,你且等着吧!”
收拾好了儿子又鸡零狗碎地忙活了两天,温婉向汪先生告了假带着元宝两兄弟去赴沈掌柜家的喜宴。
沈家排场摆得很大,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一片火红不说,就是那门口的两座石狮也绑上了大红绣球,看着格外喜庆。
温婉牵着儿子笑着将礼交给门房,往里走了不过便发现沈掌柜夫妇喜气洋洋的站在厅堂门口笑着朝众人拱手,满院里都是来贺的亲戚或本家人。亦有帮忙的帮工婆子忙活着杀猪宰羊,杀鸡宰鱼,场面竟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沈伯伯、沈伯娘大喜!”待到温婉时,她笑着道喜。
“同喜,同喜,这俩俊娃娃是你家小子吧你今日可来迟啦!”沈掌柜人逢喜事精神爽,沈夫人只微微颔首,友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