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和郁安夏是当天下午五点多到达杭柳镇的,在宾馆里稍事歇息之后,晚上两人在宾馆旁边的一家土菜馆陪罗有为一起简单吃了晚餐。
从土菜馆出来,郁安夏原本提出要送罗有为回去,却被他摆手拒绝:“不用了,这边我熟得很,现在也不算太晚,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郁安夏和陆翊臣对视一眼,柔声开口:“送一下吧,反正离得不远,我和翊臣也当是饭后散散步消食。”
见她坚持,罗有为思忖之后没再说拒绝的话。
他寡言,反而一路上都是郁安夏主动说得多。
罗竞森给陈芳买的二居室离他们住的宾馆不远,走了大约十五分钟便到了小区门口。
罗有为让他们就送到这里就行了:“明天早上要起早,你们也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
三人话别的场景落入窗口处朝下眺望的陈芳眼里。
她抿紧唇,脸上怒火丛生,几乎要把手里握的电话捏碎。
电话那头的人许久没听到回音,又重复了一声:“芳姐”
“啊”陈芳猛然回过神来,“你刚刚在说什么”
“就是你先前跟兄弟们说的那事,明天恐怕不成,先前有人打点过了。听说这次要去迁坟的是茗江市来的一个大老板,跟县里还有镇上的领导都提前通过气,说是不准闹事拦车耽误人家事情,我们老大今天下午也打过招呼了。”
陈芳不悦:“前几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们这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那不是先前老大没跟我们警告过吗”对方语气讪讪。
“有什么关系法不责众。又不是让你们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就是到时候拦在进公墓的路上,闹点事耽误他们的‘吉时’而已,就算真的喊来了警察,最多也就关几天的事情,这对你们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杭柳镇并不发达,公墓是三年前才修建的,进去墓园的必经之路到了后面特别狭窄,两辆车并行都有点吃力,每逢清明冬至都少不了一场壮观的堵车现象。
陈芳如是想着,便听到了对方的嘿嘿笑声,但就是不肯松口。
这些人以前跟她弟弟混的,都是镇上的地痞流氓,她弟弟被关进去之后这些人见到她也还会喊一声“芳姐”,但不过都是面子情罢了。
说到底,这次还是想趁机多敲诈一点。
想起小女儿先前在电话里的哭诉,陈芳咬牙:“再加一万块,五万,不能再多了。”
“芳姐,我们总共8个兄弟,怎么着一人一万块要摊上吧这事之后,少不了还要去外地避避风头,免得老大找我们算账。”
陈芳差点想说他们敲诈,就是去拦个车居然还找她要八万块,一番讨价还价,对方不肯退让,陈芳担心待会儿罗有为回来听到,只能憋着一口闷气应下来。她爱钱,一下子给出八万块无异于拿刀在她身上割肉。
而此时已经回到宾馆的郁安夏还不知道背后有人把她惦记上了。洗过澡后,她拿干发帽将头发包了起来,坐到镜子前往脸上抹护肤品。
贴好面膜后,她掀起被子坐上床。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郁安夏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这家宾馆的卫浴室是用玻璃门隔起来的,隔着朦胧的水雾,男人健壮的肉体在她眼底一览无余。
不同于有些浸淫酒色过了三十岁就开始发福的男人,陆翊臣常年锻炼,身上没有丝毫赘肉。他穿起衣服的时候禁欲正经,可脱了衣服却浑身上下都是诱惑,勾得人想要犯罪。
彼时,陆翊臣正好转过身来面向她这边,郁安夏的目光同蓬头上浇洒下的水珠一般,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健硕的腹肌,然后一路往下……
脸颊有些发烫,郁安夏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拿起手机低下头开始刷朋友圈。
陆翊臣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纯白的浴巾,他们自己带过来的一次性浴巾,遮住关键部位,但壁垒分明的腹肌处蜿蜒着的沟壑却让人无限遐思。
“看什么”陆翊臣走过来拿吹风机插上,看向她的笑里明显有一丝促狭。
“看自己老公不行”说着,又小声咕哝一句,“又不是没看过。”
陆翊臣道:“没不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