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明净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天空之下是一片苍茫原野,地里杂草丛生,水渠荒废,放眼望去,一片萧瑟苍凉。
远处两个人影缓缓出现,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轻簪束发,道袍如烟的女子,她双眸灵动,肤白若雪,气质飒脱出尘,风姿绰然如仙。
女子腰间挎着一个绣有两仪图案的小布袋,素手牵着一条细绳,那细绳系在一圈铜环之上,而那铜环,则套在一只黄牛的鼻子上。
在黄牛的背上,盘坐着一个年轻道人。道人玉带束发,双目微闭,他臂托拂尘,浑身青光冉冉,道袍灵光流转。
这二人这是云游到此的太衍与杨幼真,杨幼真踩在柔嫩的草地之上,回头看了看太衍,然后又低下头来,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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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多时,前方远远走来三个老农,他们布衣草鞋,须发皆白,肩挑竹筐,手提木锄。
杨幼真牵着黄牛,快速走上前去,在老农前方停下,拱手拜道:“三位老丈请了。”
三名老农停住,目光看着杨祐镇,又看向在黄牛背上静坐的太衍。
“道长叫住我等,所为何事”中间的老农问道。
杨幼真道:“不知此地是何方地界”
左边的老农答道:“此地乃是邹国境内。”
杨幼真再次拱手拜道:“多谢老丈相告。”说完,她好奇的看着三人问道:“三位老丈要去哪里”
这时右边的老农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小小年纪,眼睛就不好使了吗没看到我三人挑担扛锄,这等样子难道是去吃茶吗”
杨幼真一滞,随即恭敬地道:“见谅,晚辈实在没想到三位老丈如此高龄,却还要受那农桑劳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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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老农上下看了一眼杨幼真,道:“你知道我们邹国有个喜好音乐的国君吗”
杨幼真思索片刻,答道:“邹懿王好乐之事,略有耳闻。”
中间的老农摇头道:“我们的上任国君非常喜欢音乐,他每日不理朝政,只搜集天下的乐器、乐工,朝暮饮宴,昼夜欢唱。每当他出巡的时候,他身边跟着的全部都是抱琴执萧的伶人、笙歌漫舞的美女。那些伶人、歌女的地位甚至比朝中大臣们还要高,他将那些乐器看的比那些执干戈的将士还要重要。”
“唉。”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有一年,山戎入侵。仅半个月就攻破了国都,烧杀抢掠。那些伶人、歌女都被山戎抢走,钟礼乐器也被山戎焚毁。我们的儿子...也随同国君一起战死了,只留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要来地里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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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幼真叹息一声,道:“邹懿王好乐殆国一事,我也知晓,却没想到,沉迷一件事物,造成的伤害竟如此之大,尤其是他还身为一个国君。”
右边的老农道:“看你们二人,也算是富贵之身,就不要为我等操心了。”
左边的老农道:“两位赶路要紧,我等就不挽留了。”
说完,三名老农便与杨幼真擦肩而过,渐行渐远了。
杨幼真站在原地,目送着三名老农远去,然后抬头看着牛背之上的太衍,见他依旧双目轻阖,风轻云淡,好似睡着了一般。
“祖师”杨幼真低声轻轻的唤道。
太衍没有任何反应,杨幼真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牵着黄牛,沿着大路朝前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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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十来日,杨幼真牵着黄牛,翻过了一座山头,她看着脚下的鞋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
一双粉嫩的脚都漏出来一半,踩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石子硌的脚心疼痛不已。
杨幼真找了一颗小树,靠在树干上,抬起右脚看了看,发现脚后跟处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正从里面流出。
杨幼真将鞋子脱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丝巾擦了擦脚上的鲜血,然后取下背上的水筒,饮了一口清水。
“祖师”杨幼真朝前方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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