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的心就更疼痛如绞了,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无声落了下来,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护不住,不,自她到了他身边以来,哪次遇险说到底不都是他带给她的
他真的太没用,太该死了!
他把施清如抱得更紧了,恨不能嵌入自己的骨肉里去,“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宁愿死,也一定要为你报仇雪耻……我真是太该死,太没用了,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受伤害,让你命悬一线!我今日要是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还要忍着,彼此都当没事儿人一样,我还有什么资格爱你,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施清如虽仍还在抖着,心里也后怕至极、愤恨至极,神智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忙强忍着眼泪与舌间的剧痛,艰难的与韩征道:“督主,真的不能冲动……杀人容易,杀了人之后呢那是弑君,不但你我要血溅当场,连师父和小杜子他们,但凡与我们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太不值得了!我相信你可以不在乎所谓的大局,不在乎将来能不能……你都不在乎那些,我自然更不会在乎,我从来在乎的人都只有你和师父,只有在乎我的人。”
“可正是因为我在乎你和师父胜过一切,才更不愿意我们所有人都白白送了性命。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好好活着,更希望与督主白头到老,儿孙满堂……督主答应我好吗除非督主是嫌弃我已经脏了……”
话没说完,已被韩征急急打断了:“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只有心痛你,恨不能以身相待的,怎么可能嫌弃你”
别说狗皇帝终究没能得逞了,就算不幸让他得逞了,他也只会恨狗皇帝这个加害者,恨罪魁祸首,绝不会嫌弃清如;他也只会加倍心痛她、怜惜她,加倍的对她好,好让她能尽快忘掉那些糟糕的经历,又做回从前那个自己。
她在他心里,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永远是白璧无瑕,完美无缺的!
施清如这才含泪笑了起来,“既然督主不嫌弃我,那就别再冲动了,好吗皇上他、他也不是故意要对我不轨的,他应该是中了什么催情的东西,他与我们一样,也是被算计了,所以,也不能全怪他。督主若真一时冲动之下,做了弑君的事,才真是如了那罪魁祸首的意,真正令亲者痛仇者快了,我们千万不能再中计才是!”
她当然也想杀人,想杀隆庆帝,方才亲历那些恶心、害怕与暴力的是她自己,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自救不了,甚至伤不了隆庆帝分毫,只能最后咬舌自尽的绝望,她现在都不敢回头去想。
叫她怎能不恨
可她更想督主能活着,哪怕必须得牺牲自己,才能保全他,她依然希望他好好活着,在她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督主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何况她说到底,并没真正受到……侵犯,并没真正……,隆庆帝又是中了邓皇后的算计,情有可原,她就更不能再火上浇油,让督主陷入危险当中,甚至血溅当场了,——只要督主能好好儿的,她可以当今日只是被狗咬了,可以当今日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韩征听施清如说到‘皇上’二字时,不自觉抖了一下,知道她心里的阴影短时间内定然散不去了,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
明明她才受了这样大的伤害,却还要这般懂事体贴的反过来劝她,处处为他着想,他宁愿她又哭又闹,对他又打又骂,他心里还能好受些!
片刻,韩征方艰难开了口,“你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不会让罪魁祸首再如愿了!”
说完,轻轻抱起施清如,将她放到外边儿的椅子上坐了,又怜惜的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说了一句:“等我片刻。”后,他才带着嗜血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进了里边儿,走向了邓皇后床前。
邓皇后早已让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吐了血,整个人也如被抽走了浑身的筋骨一般,歪在大迎枕上,早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可看着韩征去而复返,一步一步走近她,赤红着眼睛,脸上的笑阴森又可怖,她还是禁不住瑟缩了起来,颤声问道:“韩征,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皇上还在凤仪殿里,你休想为所欲为,本宫不、不怕你……”
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