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断他一条腿。”
裴恒话里带着阴森的寒意,大概没人会相信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刺史公子裴恒在广陵城里横行霸道多年,不是没有人反抗过。
早年间有传闻,裴恒曾看上了广陵昭武尉的妻子,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绑进了刺史府。昭武尉知晓此事后自然是不干的,提着刀冲进刺史府,却只见到妻子的遗体。
一个有血性的军人抛头颅洒热血保卫着大宣的安宁,回过头来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这是何等的可笑,据说当时昭武尉提着刀,一心要摘了裴恒的人头祭奠亡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却终因势单力薄而未能如愿。
裴恒吓的尿了裤子,这是刺史府当时在场的人亲眼目睹。裴卓得知此事后也只是皱了皱眉,不久那昭武尉被安上个谋反的罪名问斩了,裴恒倒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夜夜笙歌。
不过从那以后裴恒走到哪身后都跟着两名随从,倒是更加助长了他嚣张的气势,这样的人谁又敢惹呢。
“萧郎君请退下吧。”身后响起婉筠轻柔的声音:“事情因妾身而起,还是让妾身来解决。”
白纱遮住了婉筠大半的面容,萧逸却仍旧从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读到了浓浓的歉意。大概是觉得不该将萧逸牵扯进这样的事情中。
毕竟婉筠顶着清倌人的名分,裴恒对她倒也不敢太过分。广陵城里排的上名的清倌人就那么几位,多少才子显贵都想一亲芳泽。大家各显手段公平竞争,婉筠钟意谁是她的选择,可倘若有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那便是坏了规矩。
裴恒是霸道,但他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把全广陵的才子显贵都得罪光。
“裴郎君无须为这些事情动怒,妾身为您抚琴便是。”
婉筠冲着裴卓行了一礼,事情能够如此解决自然是好的。萧逸带给百花阁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至少这些苦命的女子们不会像从前那般靠作践自己来取悦客人了。
裴恒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琴自然要听。”说着又冲萧逸扬了扬下巴:“那得等我打断他的腿以后”
跟在裴恒身后的两个随从得到指示,捏着拳头走到萧逸面前,脸上还挂着轻蔑的笑容。这样的泥腿子他们一年不到头不知要替裴恒收拾多少个,算得上轻车熟路了。
婉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说到底她只是个弱女子罢了。清倌人的身份更像是一层保障,却也不可能让她左右裴恒的决定。
萧逸冲着婉筠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与婉筠姑娘无关了。”
自来到大宣之后萧逸还未曾与人动过手,只有隐藏手段往往才能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没人会骑着马专为踩死一只蚂蚁。可事到如今,萧逸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有些事情须得见了血,才会让对方知道害怕。
桌上摆放水果的瓷盘萧逸抓在手中,狠狠磕在桌角。碎屑飞溅后萧逸手中只剩一小块带着尖角的青瓷残片。
花姐急忙上前抓住萧逸的胳膊,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萧郎君切莫冲动,你这样是会吃亏的。”
在所有人的眼中,萧逸与裴恒是有些差距的,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势力萧逸沾不得一点优势。这样以卵击石的举动往往只会让自己处境的变得更糟。
“有些人总以为你是砧板上的肉。”萧逸轻轻挣开花姐的手:“可就算我是肉,骨头渣子也得崩掉他几颗牙。”
一个裴恒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站在他身后的裴卓。能坐上广陵刺史的位置,这一路走来想必手中也沾染了不少鲜血。现阶段裴卓是不会杀掉萧逸的,可等到李言的孙女找到,或是裴卓等的失去耐心时,萧逸大概也就离死不远了。
他就是要通过今天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