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轻抚的风,卷着秋叶落院翩然舞动着。蓝黑色的夜幕铺设着漫天星辰,陈旧的木质走廊上还能依稀听见吱呀轻响,檐下挂着的青灯烛火幽微闪烁着,一袭烟波水青色长衫的美少年正倚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眼睫低垂,婉转流波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脸颊,那目光犹如实质,如同情人的双手在温柔的抚慰,一根白皙修长的指尖轻抚过窗沿,如墨的青丝被晚风带动着,轻舞飞扬,勾住了文素的眼睛,也勾住了文素的神魂。
“换做是我,你此生所有的苦痛,我也愿意,以身代之……”
荀翊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异常,缠绵的声线丝丝缕缕的勾缠住她的灵魂,深邃的目光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那隐藏在深深清泉之下的恋慕如同在地底下翻涌的岩浆般炽烈,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他的眼中就是他的全世界,而他的全世界里,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她。
感受到胸腔里已经完全不正常的快速跳动,几乎要从她的喉咙中飞出,那种撕裂一般的痛苦和极致的甜蜜交织在一起,令文素的脸颊上控制不住得飞起一抹红晕,越来越深,越来越艳,她的喘息愈发的深重,所有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火热的爱意给挤出了空间,让她几欲窒息。
文素不舍的闭上了眼睛,隔绝了眼前惊天动地、勾魂摄魄的美色,心中不舍而又疯狂的仰天长啸一声——
麻麻,他在撩我!!
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文素几乎是扑街一样的趴在了走廊边的扶手上,像个溺水的末路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喘着粗气捂了捂脸,完全顾不上自己狼狈的形象了,她只觉得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会立刻暴毙当场!
死因是:美惑。
我靠凸!
还有比这更丢人的死法吗!
“话说又回来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慌乱无比的转移话题,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生硬的声线都在颤抖,那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可怜模样,叫荀翊挫败的收回了想要扶住对方的手。
他本想借着寂殊寒和曲清染的温馨氛围给文素下一剂猛药来的,谁知道好像用力过度了,差点没把人给逼得晕过去。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有一点还是令他很满意的,至少文素的反应让他十分的心满意足,若是她不爱重他,又怎么会因为他的话语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呢
他抱臂靠在了窗沿边,窗外丝丝的夜风吹拂起他的发丝,墨黑的发映衬着他的薄唇,更显水润光泽。
“嗯你是说殊寒大哥”
他那一声“嗯”字挑的一波三折,好悬没让文素双腿发软到当场跪下去。
“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可怜的文小素声厉内荏的抱住了走廊的廊柱子,一口贝齿磨了又磨,终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巍巍的了。
“小染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按理来说,她这个时候反而应该和寂殊寒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做法,不过这显然不太可能,我倒是不在乎那人半妖的身份,就是不知道子烨他两是怎么想的了。”
转移话题永远是转移注意力的不二法则,这不光适用于别人,也适用于急需自欺欺人的自己。
文素在说到后面的时候,心思已经被完全带了过去,荀翊也知晓什么叫适可而止、以退为进,倒是没有继续揪着原本的话头不放了。听了文素的话,他只是颇为潇洒的回答了一句。
“管他们怎么想呢。”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文素的意料,她以为荀翊会和她一样,哪怕不在乎曲清悠的想法了,至少也会看重一下卿子烨和柏未央的态度。然而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荀翊正歪着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屋子里面的曲清染和寂殊寒。
“殊寒大哥是肯定不会离开清染师姐的,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他脑子又没进水,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三个人的想法而和我们保持距离”
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颇有些坏心眼的补充道:“再说了,现在大家呆在一起,还不知道谁比谁更尴尬呢。”
是了,不管怎么说,卿子烨和柏未央至少还算是中立,没有特别偏重谁的意思,因为现在谁也拿不出证据来,说一千道一万,全部都只是推测。再加上这回若是没有寂殊寒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