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着,直到绚烂的星潮渐渐隐没于地平线,翌日的晨曦撕裂了天边昏暗的暮色,金灿灿的太阳从山的那边缓缓探出了脑袋,温暖的阳光逐寸镀亮了层层叠叠的山脉叠嶂,天边那一朵朵被暖黄金光晕染的云层像是挤满了水般变得丰沛可爱,它们身披着绚丽的色彩,正懒洋洋地飘荡在天边。
深知宿醉了一宿的曲清染不可能这么早醒过来,文素起床后慢条斯理的先打理好自己的行头,想着今日要准备出发离开兰溪镇了,她便顺手便把身边的行囊也一起整理好。
本来作为入世修行的弟子就没带什么东西,所以她收拾起来格外的快,最后再将红豆簪插入简易的发髻中,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照了照,她这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推开房间门,不少休息了一夜,养精蓄锐过的旅人已经带上包袱匆匆而去,文素倚着栏杆往楼下张望了一番,客栈大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掌柜的正站在柜台里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清理账目,算盘声音清脆,让人很有怀念的感觉,一旁小二哥正在忙碌的擦拭着一楼的桌椅茶壶,忙忙碌碌的身影更有一种平凡而踏实的诚朴感。
这原本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早晨了。
文素向小二哥要了一壶热茶,自己端着木托盘就往楼上走去,她还记得自己要给曲清染做叫醒服务,想到一会儿对方可能会因为宿醉头疼而跟她耍无赖的行径,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直叹气。
郁闷归郁闷,人还是要照顾好的,于是文素也没有想得太多,径直按照印象当中的客房走去。
因着自己和曲清染铁打的结实关系,再加上文素心里还是很担心宿醉了一晚上的曲清染的,于是她没有敲门,端着托盘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推开门走进去了。
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嘴里还在说着:“小染,起来了,赶紧的。”
她熟门熟路的转过隔间的屏风,许是刚泡的新茶茶味香浓,文素一时间竟然没有闻到屋子里奢靡的馨香气息,她边说着话,便往里走去。
“小染,起来喝点茶先,一会儿去喝碗醒酒汤,不然光宿醉就能疼死……”
最后的“死”字刚发出半个音节就被硬生生的卡在其主人的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悬在那档口差点没把文素憋到背过气去。
谁他妈一大清早的看到裸男还能镇定如斯!
朴素的拔步床上,淡粉色的帷幔只挂下了半边,还有一半直接敞开着,令得外人可以无所遮掩的看到床上的景色,文素离得不近,却也清楚的看见此刻床铺上正躺着一个男人。
偌大的一床被子似乎被他嫌弃的厉害,大半都被挤到了床尾,而他自己则只盖住了下半身,整个光裸的后背全敞在外头。男人的后背十分白皙,蝴蝶谷的线条也十分漂亮,乌黑的发丝铺了一枕头,他的身躯正稳定的上下起伏,可见还沉睡在甜美的梦乡中。
文素已经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
她活了大半辈子的年纪,那些少儿不宜全都是隔着一层屏幕观赏的,哪有这般亲眼见证过的大胆经历!若是这个画面出现在荧幕上,那这般色气满满的景象大概还能调动起她的神经。但是此刻时刻……
她只觉得犹如晴天一个霹雳落下,炸得她外焦里嫩,满脑子细胞都在飞速运转着,内心里波澜壮阔开始琢磨着是应该先戳瞎自己的狗眼好还是应该先跑出房间比较合适这个问题。
由于客栈房间的格局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所以文素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这个傻叉竟然走错了房间!
“我草草草草草!!妈的智障!居然走错房间了啊!!!”
内心的平原已经被一群草泥马给践踏的不忍直视,文素的大脑里不断被这句话疯狂刷屏着。
很快,她缓慢而又绵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强自镇定的转过身去,内息一提,原本走进来时还稍稍有几分风声的脚步此刻变得悄无声息,仿佛连她的呼吸都完全屏住了。
文素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退到屏风后面,直到确定里间的人转醒也看不到她后,这才拔腿往房门外冲去,即使脚步匆匆,可她依旧保持着落针可闻的安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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