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瓷枕就快要磕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文素终是忍不住往前一扑接住了那个瓷枕,能不能砸伤寂殊寒倒是其次,她实在不想把身上为数不多的银钱拿来做赔偿用。
文素接起瓷枕后,那头的寂殊寒也冷笑了两声,漂亮的凤眼高挑,魅惑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意味,他看向瞪着他的曲清染,用力把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梳妆台上狠狠一磕,“嘭”一声清脆的响亮,文素甚至能听见茶杯上发出的轻微碎裂声,这绝逼是裂了条缝的节奏!
寂殊寒皮笑肉不笑得掸了掸自己的袖子,说道:“不喝是吧随便!醉死你拉倒。”
说完,他转身绕过屏风就走,脚步毫不犹豫又决然毅然,那绝情的背影似乎刺激到了曲清染此刻有些脆弱的心脏,她几乎是瞬间就哭了出来,把床上的被子都团作一团给扔了出去,仿佛这样做就能发泄出心中的不满。
寂殊寒已经走出隔间,似乎还把等在外面的荀翊也一起拖走了,两人说了句什么便齐齐离开了房屋。也不知道寂殊寒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出去时候的关门声大得像在拆房子一样凶残,一声巨响震的里间的文素都心跳了一下。
那二人一走,房间里顿时变成一片寂静,只剩下床上孤零零的曲清染正抱着双膝埋首哭泣。
文素转头看了一眼,朴素的拔步床上有一侧的帷幔落了下来,曲清染的身影半遮半掩的露在里面,看起来孤单而又脆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正在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她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如曲清染和寂殊寒这样般相互折磨对方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染,别哭了,他已经走了。”
文素捡起地上的被子,连同枕头一起放回了床铺上,她自己也脱掉鞋子挤进了床内,刚伸过手去把曲清染环住,哭泣中的少女已经自动自发的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双手揪紧了她胸前的衣领,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和伤情。
轻轻拍着曲清染的后背,脸蛋贴着她头顶微凉的发丝,文素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安慰词,就只能无声的陪伴着她。
良久之后,曲清染终于动了动,她适时的放开了手,看着对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哭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和自责,看得她自己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难过。
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希望曲清染和寂殊寒会有什么牵扯,你看这不是折磨人么
“我…我不是有意要和他作对的。”
曲清染似乎酒醒了些,但也可能醉得更厉害了,她脸蛋红红的,眼泪水开闸似的流,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落在被褥上,很快就沾湿了一大片。
文素心疼的厉害,连忙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明知道他是为你好,还非要借酒撒疯,真当他没脾气的吗怕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全耗在你身上了。”
既然没办法阻止她对寂殊寒动心,那就只能想法子劝她自己想开了。
文素一边说着,一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心情,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曲清染的感受,不论寂殊寒是不是乘虚而入,他确实对曲清染很好,也成功入驻到了她的心里,否则曲清染不会这样进退维谷般的自我煎熬。
那样一个邪魅狂狷的风流公子忽然间浪子回头般只对你一个人好了,那种感觉少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就这么坦然的去接受他对我的好。”
曲清染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没一会儿还打起嗝来,文素边点头边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的劝慰道:“别哭别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看你,哭得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这赶明儿还要出发去叶稻湖,之后还要去查探坤地阵眼,我们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文素试图转移曲清染的注意力,可显然此刻的她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曲清染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握住文素的手又说道:“素素,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嗝之前,之前他一进来的时候就好声好气的劝我吃解酒丸,可我闻到药味儿就不想吃了。我还瞪他,冲他发脾气,他把解酒丸化在水里喂我,我更加不乐意,又去推他,又想摔杯子,他更加低声下气的道歉,就想劝我喝点解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