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京都的居酒屋是千本樱总店。它临河而建,规模其实并不大,是典型的日式传统建筑,全木制,前后有草坪花园,到处挂着灯笼,布置得非常有格调。
朱霁晔一看便喜欢,走进去后,就更加喜欢了。
看到两人走进来,坐在吧台后面的村正悠树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清水流冰坐到他对面,平淡地说:“天还早,过来陪你喝一杯。”
村正悠树看了他一眼,“要茶还是要酒”
“茶吧。”清水流冰看向他面前的茶壶,“晚上了,不想喝酒。”
村正悠树点点头,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看向他身边的朱霁晔。
因为浅野薫的原因,他对清水流冰态度是不一样的,连带着对这个总是有意无意帮着撮合自己和浅野薫的华人小子也看得很顺眼。虽然朱霁晔是第一次来,但在这里已经享有了极其少见的高级vip待遇。
朱霁晔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也不太想跟他们坐在一起。虽然说起年龄来好像相差不大,感觉上却与他们好像是两代人。
清水流冰了解他,对他摆摆手,“你自己去玩吧,想要什么就跟服务生说,都记在我账上,不必客气。”
朱霁晔高兴地说:“好的,谢谢。”就转身走开了。
服务生看到清水流冰,便懂事地将朱霁晔领到专门为清水流冰保留的好位置。朱霁晔走到窗边的卡座,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点了一杯红茶,然后就用手机刷网站刷论坛刷社交账户,顺便查看各种旅游攻略,很是悠闲自在。
现在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居酒屋里依然坐得满满的。只要是单独前来的客人,服务生都会商量着给他们拼桌,以便节省空间。
朱霁晔正在看有关东京的介绍,就听一位女服务员客气地说:“先生,这位客人可以和您拼桌吗”
朱霁晔抬头一看,见是笑盈盈的花子,便抬身坐正,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花子对他微一躬身,坐到他对面。
朱霁晔的心情很好,主动用中文问她,“吃过晚饭了吗”
花子摇头,“还没有。”
朱霁晔便道:“今晚我请客,你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花子连忙推辞,“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朱霁晔摆摆手,“不过是一顿饭,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花子犹豫了一下,“那……就谢谢了。”
朱霁晔示意服务员拿菜单来,看着花子点餐,很快就注意到她的脸颊有些红肿,似乎是被打过。等服务员点完单离去,他拿起茶壶,给花子面前的杯子倒上茶,随口问道:“你脸上怎么了被人打了”
花子抬头看向他,脸上有些尴尬,半晌才垂下眼帘,低声说:“我只陪酒,不陪过夜,一次都不行。”
朱霁晔明白了。
这种情况挺棘手的。她多半是被客人包下来,陪客人来京都,又或者是到京都来陪客。既做了这一行,又答应客人出了台,还想守身如玉,挨打太正常了。不过,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能坚守自己的底线,虽然犹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却也值得尊重。
朱霁晔放下茶壶,想了想,鼓励她道:“能守住,就是胜利。坚持吧。来,敬你。”他举起茶杯。
花子笑了,“谢谢。”举起茶杯与他碰了碰,然后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她忽然很正式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朴允惠,来自南高丽釜山。”
“哦,好地方。”朱霁晔客气地笑道,“我叫安东尼?金,来自法国普罗旺斯。”
朴允惠有些诧异。在福冈的夜总会,朱霁晔对她说自己是法国人,但北京官话却说得很地道,她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并没有说实话,谁知他没有哄骗她,确实是法籍华人。
朱霁晔看出她的想法,不禁笑起来,“我家祖上是北京人,家中长辈都能说地道的北京话,也要求我们从小就必须学中文。所以,我虽然在欧洲长大,却会说北京话。”
“原来如此。”朴允惠恍然大悟,“那天听村正君说了,您是北大的高材生。”
朱霁晔摆摆手,“谈不上。能上北大的,谁不是高材生呢我不过是留学生,